娄简说完,宋霜脸色煞白,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娄简。这双眼睛看似平淡如水,却有炽火,能将人彻底看穿。
“是,那日我与思思发生龃龉,一气之下便将她打死了。”宋霜垂力,合上了眼睛,多日的惶恐如卸闸洪流,“许是她心有怨恨,尸首才会顺江而下,去往江河县诉冤吧。”
“别急着认罪啊,我又没说是你杀了林娘子。”娄简的话,犹如惊天霹雳。
“什么?”杨轩问道。
“他的确伤了林娘子,但并不是真凶,她真正的死因是扼亡。”
“嘶……”杨轩摸了摸下颚,“验书上写,囟门乃生前伤。怎么又成勒死的了?”
“尸首腐烂不堪,已然无法查验扼痕。验书中只写了囟门乃生前伤,又不曾辨析,扼痕是生前伤还是身后伤。”
“你这是在打趣本官吗?”
娄简轻笑:“林思思的尸首曾在县郊宋郎君名下的花房放置过数日,一个惜花如命之人,连沾了血迹的花卉都容不得半点,为何会陈尸花房?”
第十一章林思思之死
“我想,能做出此事的,应该另有其人。”娄简转身看向不远处一言不发的林重显,“对吧,林丈。”
“今日之前,林某并不知晓思思未亡之事。又何来谋杀?”林重显眼中满是憔悴。
“太荒谬了!”衙门外的看客们起哄道。
“是啊,虎毒不食子,谁家阿耶会杀害自己的孩子。”
“况且,林丈是牛首县远近闻名的儒商,谁不知道他平日里广结善缘。这小子就是想出风头,我看他只会胡吣。”
娄简还未开口,替林重显说话的、讨伐娄简的声音接踵而至。
“真相未曾败露之前,你们不也觉得宋霜是好人吗!”许一旬上前骂了几句,“你们一个个的,眼睛是摆设不成?”
夏惊秋将人拉了回来:“这里不是鹤拓。在大烈,公堂咆哮是要挨板子的。”
“你真是没用,阿简是我们的朋友,你就看着他受欺负?”
娄简一步一步,走向林重显,她抿着嘴唇道:“她的尸首被找到时,已然瞧不出面目……就像被人随手置于墙角的破烂。”
夏惊秋不知是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