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鱼垂着眼眸没有搭理,沉默洗完了衣裳,端起木盆转身,这才看向叽叽咕咕的几人冷笑一声。
他这一笑,旁边嚼舌根的叽咕声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春花嫂子。”石白鱼点名其中一个,却故意忽略源头:“我没记错,你也是改嫁到我们村的吧,听说是因为前任丈夫砍柴摔成了傻子,可叹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也是各自飞呀,夫妻都这样,却要求险些被一刀劈成两半的所谓兄弟不计前嫌,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杜春花被石白鱼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这鱼哥儿,话又不是我说的,干嘛跟我过不去,柿子挑软的捏不成?”
“这不是听你们说的起劲,就嘴痒插上两句么。”石白鱼笑笑:“春花嫂子这事我原本也不知道,是听乔婶说的呢。”
这个乔婶,就是刚刚八卦的源头,道德绑架的巨人。
杜春花一听那还得了,当即就跟乔婶撕了起来。
“好你个乔婆子,居然背后嚼我舌根,我杜春花今天非撕烂你的嘴!”
成功挑拨离间,石白鱼转身走人,深藏功与名。听到两人一边吵架撕打一边互相揭短,满意的笑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嚼别人舌根嚼的飞起,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人言可畏。
路过上山那条路,石白鱼忽然停下脚步,敛笑朝远处的山头望了过去。
宋冀才进山不到半天,这心里就煎熬的厉害。
叹了口气,石白鱼转头快步朝家走去。也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度日如年。
早就知道宋冀这一趟不会那么快回来,不想竟是一晃半个月没有音信。
石白鱼一开始还能熬着,后面实在熬不下去,就经常山上待着,有时候是在森林外面的大石头上一坐大半天,有时候则会带着毛球去木屋那边。
为了分散注意力,甚至在木屋周边开了几块药田和菜地,蔬菜瓜果和一些常见草药都种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发现漆果时看到的野桃已经成熟了,沉甸甸挂在枝头,看着分外喜人,就是好些被鸟雀儿啄了,坑坑洼洼糟蹋了不少。
石白鱼把好的都摘了,啄过的则给鸟雀儿留了下来,就这,也足有满满一箩筐。
太多了也吃不完,烂掉还可惜,石白鱼打算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晒果干和做果酱,这样方便储存。
忙起来的他闲暇时间都在担心宋冀,全然将秦元说要来谈生意的事抛到了脑后。
不过也是因为对方过了期限没来,一开始石白鱼心里还戒备,见人没来就没再当回事,后面自然也就把镇上那点小插曲给忘了。
不想他这忘了,秦元却时隔半月突然带着小厮上门了。
多得亏石白鱼在路上遇到,不然让对方先去家里就麻烦了。
“秦公子?”将手里草绳系着的三条鱼递给红哥儿:“你先拿回去,今儿有客人,让吴阿么全给做了,不用留。”
红哥儿机灵,一听就明白了石白鱼的暗示,接过鱼撒丫跑回去通风报信。
回去后把情况给吴阿么一说,两人打发走卖漆果的人,便将放机器的屋子锁了起来,原料和晾晒的蜡烛肥皂也一并收进了杂物房。
整个屋子转眼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出半点异样。
而另一边,秦元打量着石白鱼高挽的袖子和裤腿以及赤脚挑了挑眉。
石白鱼半点没有因为这打量感到局促:“刚河里摸鱼,让秦公子见笑了。”
“不得了。”秦元收起打量,笑容依旧那么欠揍:“你突然这么客气,让本公子好生恍惚,若非记性好,还以为你才是那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