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无数个日夜,秦洛宁都在脑海中预演过两人重逢的场景。可是真当人到了眼前,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那些在他心里反复预演过的,质问男人当初为什么丢下他的话,甚至是祈求他不要丢下他的话。通通在看到人的一刻失去了意义。因为就那一霎那,秦洛宁清晰地意识到。沈桥和就是意义本身。车开了大半个小时,灯光在沈桥和的侧脸明灭。从开始到现在,秦洛宁一直看着他,像是一挪开视线,沈桥和就会消失不见。前面的司机再也绷不住了,问了一句:“去哪儿?”秦洛宁不回答,就一直倔强地看着他。沈桥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对司机报出一个地址。一个小时后回到家,沈桥和掏出钥匙打开门。秦洛宁跟着他走进屋内,在玄关的时候,沈桥和才突然想起来,他抬了抬手腕,对秦洛宁说:“打开。”玄关的灯忽闪忽闪。秦洛宁死死盯着沈桥和,像是某种野兽盯住了渴求已久的猎物。下一秒,沈桥和突然被秦洛宁一个发狠推倒在墙上:“闭嘴。”对方用胳膊卡住了他的脖子,沈桥和只得被迫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垂下眼皮看着他。秦洛宁呼吸粗重,一双眼睛就这么紧紧盯着男人。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破绽,可沈桥和太完美了,他狡猾又擅长伪装。金丝眼镜掩住了真实的神色,沈桥和看着秦洛宁,而后,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看上去闲适又带着嘲讽:“又是手铐,又是让我闭嘴。这就是再见时你对待叔叔的方式吗?”秦洛宁对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又爱又恨。按理说他卷款逃走,自己应该恨他的,应该报复他的。可是一看到这个人,他青春酸涩的初恋,以及年少时未说出口的悸动铺天盖地地卷土重来。在对上他那平静到几乎可以说得上冷漠的眼神,秦洛宁简直快要崩溃。整整五年的时间,他从期望到失望到绝望到憎恨,憎恨到最后,他又绝望的发觉了一个事实。他发了疯一样地爱着沈桥和。就算对方欺骗他、背叛他、玩弄他,他也没办法真的恨他,伤害他。见到这个人的时刻,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喧嚣。他可以不计前嫌,只要沈桥和能够回到他身边。在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战役里,掌握主动权的沈桥和永远高高在上,而秦洛宁,永远都是处于劣势的以防。秦洛宁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卸了力。一拳砸在了墙面上。危机短暂过去。“你这样铐着我做什么?”从重逢开始,秦洛宁的目光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他:“不这样,你又跑了。你敢说刚刚看见我的时候,你不是想跑吗?”好吧。虽然的确是。可是沈桥和并不承认:“有什么事先把手铐打开再说,我都带你回家了,总不至于还跑到哪里去。”秦洛宁嗤笑:“家,你在景城那么多年的家,不也说不要就不要了。”沈桥和被他一句话堵住。过了许久,沈桥和叹一口气,就差竖着手指对天起誓了:“我和你保证,这次我肯定不跑,你先把它打开。这么铐着,你不嫌累赘吗。”“不累赘。”秦洛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嫌我累赘吗。”沈桥和:人话说不听,沈桥和只能自己上手去秦洛宁身上摸钥匙。在他动手的时候,秦洛宁身体僵了一下。沈桥和本以为对方这么蛮不讲理,当众把他铐起来就是为了报复他,给他找不痛快。没想到秦洛宁会这么乖乖站着,任他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在他跑路的时候秦洛宁的个子就已经比他高了,五年不见,他居然还长了不少。如今沈桥和才到秦洛宁的下巴上面一点。秦洛宁的身体结实有韧劲,沈桥和上手去翻他西装内口袋的时候,无意碰到对方的胸肌。对方修长的大腿和手臂,无一不在彰显着被西装包裹下的力量。那一瞬间,他突然深刻意识到这是一具成熟的男性躯体。沈桥和像是被什么烫着似的,想要缩回手的时候,突然被秦洛宁一把抓住。对方呼吸炙热,喷在沈桥和的侧脸。沈桥和微微拧了拧眉头:“你这是做什么?”秦洛宁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喉结微微耸动,而后他压着声音说着:“还摸吗?我已经没口袋了。”沈桥和:察觉到对方似乎有点生气,秦洛宁松开手,拼命克制着内心狂涌的冲动,拉开两人的距离,故作冷淡道:“钥匙可能丢在刚刚的出租上的,现在时间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叫人来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