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来势汹汹,直攻岑州之地,掠城池、屠百姓,这偌大城池繁荣盛景或将转瞬沧海桑田。
文景帝一夜之间两鬓斑驳,忧这泱泱大齐,关切他的万千子民。太子随侍旁侧,亦忧心忡忡。
“陛下!陛下!”
御前总管天德跌撞而来,掌间拖着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情。他颤巍巍的跪倒在地,惶恐得不敢抬头。
“陛下!前方送来紧急军情!”
文景帝抬掌挥袖,急切道:“念!”
天德声音悲愤而颤抖,将那军报举过头顶,“驻守岑州的将领们接连败北,此时已军心涣散,更有甚者竟屈身投敌营。陛下,岑州危矣啊!”
文景帝闻听此言,攥捏紧拳头抵在案间,沉寂良久。
“父皇,为今之计,唯有派镇国大将军南下,或可收复失地。”太子斟酌言辞,勘探圣意。
镇国大将军实乃一代枭雄,他曾收复西北边关,为世人赞颂,更令边陲小国闻风丧胆。许是南蛮此番,以为他年事已高,再无当年踏破山河之势,故而贸然进攻。
可若此番仍派他前往,胜算虽高,但恐其功高震主,生出异心。
文景帝沉吟片刻,问道:“可他,若再凯旋而归,朕又该如何封赏?”
太子福身叩首,扬声回应:“父皇可赏他国公尊位,子孙世代承袭!”
国公尊位,至今也唯有端懿太后的族亲、开国功勋的纪国公有此殊荣。若得此封赏,可保家族世代富贵荣华。
文景帝无奈应允。
罢了、罢了!不过一虚名而已,能保江山千秋万代,又有何可虑?
萧嘉临回东宫之时,已然近黄昏。
宫婢屈膝行礼,向他道万福,“太子殿下,陈小公子已等候多时了。”
“以容来了?”萧嘉临颇感意外,以往这时辰,他这位伴读多在寿安宫陪伴太后,或是与五皇子用膳,今日不知何故,竟来寻他?
“是。”宫婢垂眸低眉,甚是恭敬,“陈小公子说有要事要与殿下相商,奴婢便请他去正殿等候。”
萧嘉临点颌以示明了,复而踏进正殿内时,陈以容正站在殿中央,目光寒若冰霜,凛然视天穹。
“以容今日寻我,可有什么事啊?”
陈以容望见来者,适才舒缓眉宇戾气,举臂伏腰步步倾、颈项背脊寸寸低,躬身长揖向人道:“臣参见太子殿下。臣今日前来,是特请出宫,明日随军出征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