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莫要慌张,你的女儿怎么了?”萧嘉淮半蹲下身来,凝视着神情恍惚的女人,耐心询问起来。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女人花容失色,跌坐在地又抱紧自己,尽显惊恐之态,“我的女儿,在那边巷子里被人抓了,那人、那些人拿着刀!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她又匍匐着爬到陈以容脚边,掌心搭覆在他锦履上,语无伦次的叩首道:“大人,您行行好,我的女儿啊,救她……求您啊!”
萧嘉淮见状,连忙将她搀扶而起。若是让她再这般神志不清的磕下去,恐怕不仅她女儿救不成,连她都要晕厥过去。
“夫人您莫要惊慌,且将来龙去脉细细道来,本王定会助你找回令爱。”
那妇人听他自称‘本王’,勉强寻回三分清醒,似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抓他衣袖询问道:“您是……您是王爷?您可是宣辰王殿下?那太好了,请您一定要帮帮奴家,奴家的女儿在那伙贼人手里,还将奴家身上的钱财全部掳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出这等事。”陈以容闻听后眉峰陡峭,神色鄙夷般嘲讽道:“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竟都敢做出这等草芥人命、欺辱妇人孩童之事,简直是嫌自己命大。待本将军前去,将他们抓进大理寺牢狱里忏悔去吧!”
“就在前面!我,我可以带你们前去,他们应还没有走远!”
妇人见势,拢把蓬乱发丝,忙感激般看向陈以容连声应道。殊不知转身之际,她在暗地里浮涌出得逞笑意。
陈以容一门心思皆在锄强扶弱之上,自然未察觉出这妇人的诡异。倒是萧嘉淮一向敏感多疑又心细如发,隐约感到情势不妙。
跟随人走上两步,陈以容与萧嘉淮忽见前方躁动。那纸灯商摊被一伙蒙面贼人掀翻,灯架猝然坍塌,瞬息焮天铄地,火星迸溅焚毁雕栏玉砌。
那群贼人何其嚣张!竟还敢手持兵刃肆意挥舞,引得人群惊呼、四处逃窜,熙攘人群惊慌失措,纷纷接踵而逃。
叫嚷声不绝于耳,混杂着三两孩童哭泣,陈以容见眼前之景,直暗忖不妙。
“当真是嚣张至极!先是欺辱妇人孩童,现下又敢在此处大张旗鼓的闹事!”陈以容眉间紧蹙,顿时怒不可遏,“这京城中的锦衣卫竟敢如此怠慢,此等七夕良辰,无一人巡逻!怪不得会年年生出事端。”
说罢,不顾萧嘉淮阻拦,灼目环扫忽见坍塌横梁,脚踏其间蓄力蹬足,一跃腾空而起,挥拳猛击向其中一人鼻梁!
那人被打得哀嚎,捂住自己被打断的鼻子,痛得跌倒在地接连翻滚,惊恐般叫嚷着:“你!你是何人?居然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直接一刀宰了你!”
这声惊呼也引来其余蒙面黑衣人视线,他们先是惶恐不安,随后纷纷抬头,看到只是一赤手空拳的少年郎,这才如释重负。
为首之人挥舞长刀走上前来,恐吓着嚷道:“谁家的小公子在此多管闲事?劝你速速滚开,当心一会儿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于他而言,这位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不足为惧。
“放肆!”陈以容厉声呵斥,目若寒冰杀意尽显,恨不得将这群狂悖之徒当场斩杀殆尽,“我乃忠武将军,为陛下尽忠,护百姓周全!你等宵小在此闹事,还拐绑孩童,已是十恶不赦。若你们束手就擒,交出孩童下落,本将军便就此饶恕你们!”
此时陈以容愤怒欲火前赴后继,已然震怒莩甲,直秉巍峨雄势,睨视这群贼子。
在这掩面当街行凶,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过是区区蝼蚁,也敢与他叫嚣,讥讽他多管闲事?今日定要让他们知道口不择言、胆大妄为的下场!
可当那群贼人闻听他所言,眼中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接二连三的窃窃私语起来。
“忠武将军?可是那个在南蛮之战中立下首功,近来刚班师回朝被陛下封赏的忠武将军?”
“这居然是忠武将军?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今夜的目标是宣辰王吗?为何把忠武将军引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那能怎么办!他现在手无寸铁,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议论声响传入陈以容耳畔,在闻听道‘宣辰王’时,肺腑倏忽剧烈颤抖。
目标是殿下?这群人到底有何意图!他的殿下向来宽以待人,城中百姓受其恩惠者颇多,更从而与他人结怨之事,这起子狗贼,究竟有何目的?
“大胆!你们要对宣辰王殿下做什么!”
愤恨前赴后继灼烧心肺,拼命叠加一路冲撞焚垮理智。陈以容攥紧拳头,顾不得多思,躲闪锋利剑刃,提神屏息,数道拳风接踵而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