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走进,“我知道这件事对侯爷的声誉损失很大,自然不会让侯爷白白回去……”他的话没有说完。齐存狠厉的眉眼展现在眼前。顾重低头一看,胸前插着一把剑。血腥味不断涌上喉头,最后顺着嘴角流下。顾重的视线越来越低,离地面越来越近。最后倒下。手上的银票洒上血渍。齐存抽回剑,悄无声息地踏进庙门。铺着白色软被的草席上,他漂亮的妻子还在无知无觉地睡着。细眉轻颦,脸色已经略显苍白了,唇瓣却艳得滴血。冷汗略湿了鬓角,齐存稍微靠近一点,都仿佛感受到了她身上的热气。蒸腾的热气好像化成了雾气,又凝结在皮肤上。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乔沅感受到有目光细细地落在她身上,微微睁开眼,就见齐存站在床边。生病的难受伴随着心里的委屈,小美人眼睫湿润。“你怎么才来呀。”声线又娇又软,像是撒娇又像是埋怨。由于发热,气息不稳,这样的声音落在心怀不轨的男人耳中,不亚于放了一把火。齐存以为她是怕他生气,先软软地撒个娇,以为这样就能把事情翻篇。怎么可能呢。齐存怜悯地看着一无所知的小妻子。她亲手放出了饥饿已久的困兽,想轻飘飘地呵斥它回笼子里,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做错事的小妻子,当然要好好惩罚一番,免得她肆意妄为地在丈夫的底线上蹦跶。乔沅伸出手,想要齐存抱她回去。下一刻,一只大手略过她的手,把她微湿的头发拂到耳后。乔沅迷茫地看着他。新婚那三天,齐存自认还算文雅,把骨子里的野性收敛地干干净净,怕吓坏了娇弱的妻子。现在,由乔沅亲手点燃的火,也该由她亲手熄灭。齐存还算有人性。乔沅病成这样,他也不能做什么过火的行为,只在心里悄悄记下,等她病好再实践一番。那么,现在就先收几分利。齐存十二岁参军,几乎可以说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一群大男人整日精力旺盛,白天经过非人的训练,晚上睡在行军床上,眼里都泛着绿光。都是男人的地方,自然就免不了提起女人这个话题。齐存没兴趣加入他们,但好歹听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许多。桃花眼里迷蒙蒙的雾气终究还是被凝聚成水,却不等盈出眼睑,就被早有预谋的野兽纳入唇中。偶尔有一两颗漏网之鱼,划过布满红晕的粉腮,掉落在软被上,氤氲出深色的黑点。正中央的佛像宝相庄严,悲悯地望着这世间,却也尤惧几分贪婪的罗刹,只能对脚下的荒唐视而不见。……齐存出来的时候,手下已经在庙外等候多时。属下跟在齐存身边多年,自认为对侯爷的性格有一两分把握。侯爷之前还一副要毁天灭地的模样,现在却浑然没有来之前的震怒。像是被顺毛捋的凶兽,虽然骨子里的凶性还在蠢蠢欲动,却暂时能伪装出一副平和的面孔。属下敬佩地看了一眼侯爷怀里的夫人。夫人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全身都被侯爷宽大的外衣包着,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从属下的角度,只能看到外衣里伸出来的套着绣鞋的小脚,随着侯爷的走动轻颤。属下抬起头,正对上主子幽深的目光。他浑身一颤。……乔沅一睁眼,正好对上齐存黑沉的目光。男人收回手,脸上没有表情,黑峻峻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他在给她上药。药物涂抹的地方冰冰凉凉的,晕过去前的记忆回笼,红霞一点点从白皙的颈下蔓延上脸颊。乔沅愣愣的,仿佛还没有回神过来。他怎么能、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火辣滚烫的气息仿佛还弗在耳边,乔沅的眼里渐渐盈上一丝水色。被他触碰,就这么难以忍受吗。齐存的手一点点收紧,却到底记挂着她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只好扯了扯嘴角。“乖,别动,我给你上药。”才离开他不到两天,又是起疹又是发热,还被他在气头上一阵折腾,不上药的话,乔沅这走两步就喘的身子受不住。乔沅恼羞成怒,她这样是谁害得啊,明知道她身子不适,还非要胡来。虽然是座破庙,但好歹也是有佛祖供奉的,他怎么能,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做那种事……乔沅现在回想起来都羞得脚趾蜷缩。齐存见她突然闭上眼睛,还以为她是不想看见他这张脸,黑漆漆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