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存勾起嘴角,平静道:“我没有禁足你,只是让你病好了再出府。”但是这个病好没好,由他说了算是不是?乔沅气闷,知道说不过他,转过身躲进被子里,不想看到他。齐存怕她呼吸不畅,微微拉下被子,神情很认真。“府上有什么不好,这里所有人都听你的,儿子也在这里,你要是闷就去逗他玩。”为了留住乔沅,齐存很没有父爱地把儿子卖了。乔沅气呼呼地瞪他一眼,烦躁地推开他的手。从这天起,齐存几乎不再掩饰他的意图,乔沅眼睁睁看到丫鬟送过来一张宴会的帖子,还没到她手上就被齐存的人截胡了。虽然府里确实也不无聊,毕竟在这一年多里,乔沅把镇北侯府完全改造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吃喝玩乐都有,但她还是觉得不尽兴。凉亭中,乔沅撑着腮看着平静的湖面。海棠红裙摆铺散在长椅上,点缀的珍珠微微散发着莹润的光辉。身边的人都知道她不开心,此刻也不敢打扰她。庭哥儿被丫鬟抱着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支刚剪下的花,还没进亭子,就迫不及待地出上半身想要扑过来。“娘……花花……”他头上终于有头发了,发质柔软,衬得脸蛋越发玉雪可爱。见乔沅接过他小手上的花,眼睛亮晶晶的。乔沅忍不住揉揉儿子肥美的双颊,然后被那柔软丰盈的触感吸引,直到把儿子欺负得脸蛋通红才停下。庭哥儿一如既往的好脾气,被欺负得眼里泛着水光,还要往乔沅怀里钻。这傻儿子真的是她生的吗,乔沅忧愁地叹了口气。小玉鼓起勇气在路上拦住侯爷:“奴婢,有夫人的话要带给侯爷。”乔沅的话?齐存脚步顿了顿,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什么话。”明明那眼神里毫无感情,小玉却羞得脸颊通红。她定了定心,略微靠近了一点:“夫人……夫人问侯爷什么准许她出府。”齐存鼻尖嗅到一股异香,皱着眉头往后退一步。他还以为是什么事。这种话乔沅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他早就习惯了。齐存转身就走,却觉得那股异香越来越浓。乔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是一只小兔子,在河边好好地喝水,突然来了一只大野狼。小兔子来不及逃跑,只能眼泪汪汪地求大野狼不要吃它。大野狼眼里泛着诡异的光,不仅不放过它,还把它全身上下都舔了一遍,浑然一副马上吃大餐的架势。乔沅被吓醒了,然后她就发现,这好像不是梦。美人刚从梦中醒来,就发现脸颊湿漉漉的,神色中带着一丝茫然。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折射出那红润唇瓣上的水光。是齐存最心动的模样,也是他最恨的模样。因为讨厌他把她囚在府里,就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吗?休想,他死也要和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搅在一起。乔沅感受到他身上几乎要烧起来的温度,不安地抵住他的胸膛,却又被烫得缩回手。没抓住最后防守的机会,那么接下来全部属于齐存进攻的部分。带着怒气的吻落在乔沅脸上。镇北侯府无人不知,夫人喜欢漂亮名贵的花。正院就养了许多花。海棠,菊花,梨花,兰花,什么都有,一片鲜妍夺目。按她的话说,一间种满花的处所,才配的上她这样的美人。这几日有一盆紫龙卧雪正在花期,乔沅每天都让人搬到院子里晒太阳,今晚好像忘了让人搬进来。窗外刮起大风。美丽脆弱的兰花被人遗忘在庭院中,被恶劣的风一次次压弯纤细的枝茎。……翌日书房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侯爷今日不同寻常。像是猛兽终于饱餐了一顿,懒洋洋的神色中带着一丝餍足。却好像又有别的烦恼,眉宇间压抑着怒气。直到下面的人呈上来一份证词。“你说什么?”属下不知为何有些胆战心惊。“属下把小玉拷问了一遍,她是从外头买进的那种药物,和夫人没有关系。”“另外,之前顾重带着夫人藏身的那个宅子的主人也找到了,他是顾重的远房亲戚。”属下咽了咽口水。齐存发誓,自己居然从这个胆大包天的属下眼里看到了一抹同情。“那个人说,夫人在宅子里的时候还试图找出去的路线,也就是说,夫人并不是自愿和顾重私奔的。”齐存眼前一黑,脑子里浮现出早上出门时乔沅红肿的水眸,他帮着擦药时还不断轻颤的身子。他现在主动去砍一捆荆条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