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冰天雪地的,动物早早藏起来过冬了,哪有那么容易被找到,更何况带回来。小美人就是纯纯欺负人。等到侍卫们开始做饭了,齐存终于回来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媳妇儿面前,眼神贪婪地一寸寸扫过那张雪白的小脸。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像许久没见过一样。要不是他身上狼狈,乔沅衣裳干干净净的,她肯定这个表情凶恶的男人一定会狠狠抱住她。齐存手里提着一只不知是死是活的山鸡。乔沅哑然,说不出话了。面前的男人生得人高马大,若是从背后看,站在他前面的美人被他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连衣角也看不到。乔沅的目光从山鸡移到他的脸上。她其实从来没有觉得齐存好看过。皮肤是古铜色的,不像上京的男子细皮嫩肉,五官深刻,轮廓锋利,眼神永远带着凶性,不像上京的男子温和。齐存现在比平时更不好看。玄衣上有深色的斑块,不知道是不是山鸡的血。那张带着野性的脸上有些脏污,应该是蹭到树上的。眉眼粗犷,鼻梁高挺,像是急着跑回来,嘴里还喘着粗气,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乔沅穿着厚厚的冬衣,还套着毛茸茸的披风,都觉得冷。齐存只穿了件夹层,暖烘烘的热量还隔着衣物往外散发,蒸腾成白气。热量似乎都要传到乔沅身上。她认认真真地打量他。乔沅第一次发现齐存的睫毛原来也很长,粗粗密密的,如果她的手放上去,说不定都会扎的疼。齐存高高大大地堵在她面前,眼神亮晶晶的。像是抓到猎物的猎犬,迫切地想要主人的表扬。乔沅沉默了一下,伸出手,给他拂去发上沾着的残雪。冰冰凉凉,温热的手指甫一碰到还冻得一个激灵。齐存察觉到了,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嘴边哈气。他眉眼含着笑,肉眼可见的高兴:“今天我来掌勺,待会儿阿沅吃一碗饭好不好?”这几天乔沅胃口不好,每次动几下筷子就不吃了,齐存看着,又急又慌,怕她还没到恭州都要撑不下去了。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带来一阵酥痒。乔沅耳后发热,低低地嗯了一声。远处的侍卫们対视一眼,像是看不下去了,纷纷转过头。怪不得他们还没娶上媳妇儿,原来是比不上侯爷奸诈。在边关的时候,外面埋了一层厚雪,人一脚踏上去都要陷到腿根,侯爷还兴致勃勃地带着他们去冬猎。在这片林子里打猎,也许対他们来说困难,但是対侯爷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吗。说不是故意的他们都不信。侍卫们眼睁睁看着单纯的夫人捧起侯爷的手,给那道浅浅的都不算是伤口的白痕吹气,还隐约听到娇滴滴的“疼不疼”。众人深沉的叹了口气,学到了。晚餐时,在齐存灼灼的目光下,乔沅果然吃了满满一碗饭。没想到齐存手艺还不错,山鸡肉做得不柴,还挺入味的。她刚放下筷子,齐存用帕子给她擦嘴,很高兴地表扬她:“真棒。”乔沅脸色红红,他这个样子,怎么像是対挑食的小孩子似的。不対,他対庭哥儿都不这样,起码她没见过他给庭哥儿喂饭。也许只是因为儿子不挑食,给他什么吃什么。想到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乔沅脸色更红了。这段时间,条件有限,两人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齐存身上永远暖烘烘的,在这样的天气里最适合当人形火炉。乔沅不只一次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缩在齐存怀里。手搭在他腰上,双腿被紧紧地锁在他腿间,中间没有一丝缝隙,两人呼吸交缠。第一次的时候她还觉得羞愤,后来就习以为常了。乔沅表示自己不想回忆是怎么习以为常的。齐存去和手下商量到恭州之后的计划了,帐篷里就她一个人。晚间的气温更低,乔沅畏寒,冷得睡不着,缩在被子里想着齐存怎么还不回来。不知过了多久,乔沅迷迷糊糊地被人摇醒了。帐篷里一片漆黑,外头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万物都沉寂了。乔沅听到齐存凑在自己耳边说话,热气撒在脸颊上。“媳妇儿,下午我去林子里打猎的时候,发现了一处温泉,要不要现在去看看?”嗯?温泉?乔沅意识还没有清醒,想着这几天只用水擦了身子,还没痛痛快快地洗过。小美人爱干净,若是齐存不提,她还没觉得,现在听到说有温泉,立马感觉身上都不対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