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瞪眼,“你怎么没事”青年咳嗽两声,娇羞的小声说,“人家还是个宝宝……”没有想要的人,自然桃傀就骗不了他的眼,但语气之恶寒令顾明阳个激灵。远远望去,少年一身浅淡的装束,脚底的鞋子不染纤尘,文青在身后为他背着包,倒像是来郊游度假。“他们在那里,顾明阳,我们走。”钟声忽的敲响,这次不再轻灵动听,反而浑厚刺耳,随着钟声的敲响,漩涡般的入口逐渐显现。一个接一个的人抖抖索索的进去,昨天进入乌托邦时的白袍人守护在巨钟之下,无人出声。四人汇合,问青换了身经典配色的黑白西装,无声的落步于望舒身侧,静静守护着。即使万万人聚集在这儿,亦有一大部分人不愿再进去,垂首倚在阶梯之上,抱着桃傀等待着自己的终结。桃傀依旧静静的笑着,或许欲望满身的不是吸取人生命的桃傀,而是宁愿装睡活在虚假当中的人,而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更为聪明的方法,从乌托邦赚取自己的回溯。人流走的很快,地点皆不相同。顾俭眼皮撩起,深沉的看了望舒一眼,仿佛细细描绘着他的模样,只是最后他只道:“保重。”望舒点了点头,“好。”“不知道前面的路我们还能不能被分到同一个站点,我听刚才那人的意思,他们都是从不同的副本里出来的,二叔,还有望舒,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顾明阳眼中含泪,他仰起头来,不叫它落下去。“会的。”望舒坚定道,“会的。”顾俭和顾明阳依次进了漩涡,轮到望舒时,白袍人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们等候您的归来。”顺着一片延展的白雾,进来的人销声匿迹,望舒感到有东西钻进了自己的掌心。他打开,一片洁白的尾羽浮现出一行浅浅的字,“第二站——铜炉婴尸。”铜炉婴尸(1)天气阴沉潮湿,白雾散去,醒目的大高个子从一众仓皇无措的人群中鹤立鸡群,他回过头来,信步走到望舒身边。在这一站里,顾明阳和问青都没有被分来,望舒召唤着他的契约者,完全感受不到丝毫踪迹,当真如同顾明阳所说,系统是铁了心的非要拆散二人。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水打湿面庞时带着特有的腥味,脚底的泥土顺着坑洼不平的道路朝着四面八方的低洼处冲去。望舒脚底的小白鞋泥泞黏腻,他低头不语,顾俭将他牵到高地。这次的站点只有几十人,他们脚下的这方土地背靠大山,前面隐约可见几户燃着炊烟的农家,大概是个村落,谁也没有轻举妄动。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身躯佝偻的老太慢慢悠悠向着他们的方向前来,那张沟堅粗糙的面颊上架着两只精明锐利的小眼睛,浑浊贪婪。那双浓黄的眼珠滴留溜的转着,将所有人扫视一遍,目光追逐到望舒时,老太目光黏着在望舒身上,却并不令人感到慈祥,反而更甚像毒蛇盯上猎物的势在必得。谁也不敢靠的太近,老太脏污的头发丝里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在注视着他们,那东西没有眼白,干瘦焦黑不过巴掌大小,齿牙锋利大张,美滋滋的啃着老太的脑袋。她好像浑然不知,轻轻点了点头,上了发条般突然开口,“各位旅客,前面便是你们这次住宿观光的地点,我们村山清水秀,有好些的学生来写生呢!”老太一路絮絮叨叨,忽略头上那玩意儿倒也真挺像个导游。“咱们村的村民没见过多少生人,有些害羞内向,大家这次是直接住到农户家里去,体验体验咱们村的风土人情。”三十几个外来人口浩浩荡荡的进了村子,一路走来发现这处村落多是些混了干草砌起来的房子,雨水落下来时冲刷着房子外围的泥土,真令人担心它能不能挺过一场暴雨。二十一世纪的华国很少能够再看见这样的建筑了,往前倒退五十年的集体劳动生活倒是还有可能。“村民们都在前头的谷场等着大家呢,这次住宿呢,是由村民挑选住户,咱们村房子少,你们人太多,剩下的那些人呢,就集体住到村委大队部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些村民,大家可能真就信了这老太的鬼话连篇。村民们稀稀落落的站在谷场的四处,老太招呼一声,他们立即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脑袋上架着数不清的鬼东西,怎么看也不能是老太嘴中的内向害羞,这他妈恐惧生人?这句话水分含量太大。这么多的鬼东西聚在一起,令人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该来的躲不掉,陆续有村民拿着肮脏的手指摸了摸游客的脸,口中念念有词,“这个好,脸蛋细嫩,就这个……阿婆,我就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