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想多了。我送阿苇嬢进城,阿铭师傅要我来陪你冲冲壳子。”
“陪我冲壳子?他晓得我心情不好?”
阿筌也稀奇:“阿铭师傅神通广大,可是会算命?”
高容嗤之以鼻。
阿筌倒杯茶,发现是冷的,更稀奇:“今天进府来一路遇不到个人,扎实清净,连开水都没人烧?”
“赶荷花会去了。”
“后天才起会啊。”
“后天?”高容冷笑,“高府都要提前去的,后天只能看到残花败叶。”
阿筌一想也对,高家人总不能等乡人都划过船摘过花后去看残花败叶吧?看高容的神情,八成跟他家人生气呢,这个不好劝,只好扯开些不让他钻牛角尖。“高府才多少人,是应该早些去,夫人小姐们也清净。”
“去几回了。喏,这壶荷花茶,茶叶放荷花里三天,今天早上日出前取回来,接了荷叶上的露水烧的,非说这样吃起来香。”
阿筌抿一口:“确实香。”
高容叹气:“你就会顺着说话。”
“剑邑不种荷花,我也是头一次晓得茶叶放荷花里存几天会带出香味,真的好吃。”
“饭都吃不上看你可还有心情吃这个。”
这话有点意思,阿筌心窍全开。想起街上听到人冲壳子,说有几个村遭了冰雹,庄稼都毁了,土司又得放粮救济了。难道少爷愁的这个?
“阿容,昨天东山下来个人,说上边遭冰雹,有鸡蛋大,还打死头牛。估计他们今年吃饭难。”
“这几年他们不顺,不是旱就是冰雹。”
“土司放赈,可是你去整?”
“还是阿宝哥去,哎,阿宝哥他性格太软,不敢得罪人。”
“可是——”阿筌对这些事情接触不多,一时也谋不出个宽慰的借口,只好笑,“可是乡人乱抢?他们也怕饿肚子,不好计较。”
高容失笑:“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只要能铸剑,别的都可以不管。”
真希望我能只想着铸剑,那样我就会少受些相思的煎熬,不至于死命盯着你舍不得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