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夏苗的日子,大梁的臣工们,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早早换上了狩猎的劲装,来到营地的空场,三五成群的攀谈。
徐子期昨日被打了脸,脸上全都是青紫的血道子,他今日特意戴了帷帽,遮住自己的面孔。
“诶徐大夫,”有好事的臣工奇怪的道:“今日狩猎,你如何戴着帷帽?一会子如何能尽兴狩猎啊?”
徐子期干笑道:“风沙太大,我有些水土不服。”
众人调侃道:“徐大夫这样的文臣,又是徐州有名的美男子,与咱们这些大老粗便是不一样的。”
刘非从营帐走出来,便听到众人的谈笑之声,大家虽觉得徐子期奇怪,但也没有强求他摘下帷帽,刘非挑了挑眉,不得不说,他这个人是记仇的。
刘非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嘭!”狠狠撞了一下徐子期的肩膀。
“哎呦——”徐子期往前一扑,撞在营地的牙旗柱子上,撞得不算太恨,但头上的帷帽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臣工们立刻惊叫出来:“徐大夫,你的脸?!”
徐子期刚扯谎说自己水土不服,如今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暴露无遗,这哪里是水土不服,分明是被人打的,抽痕一条条清晰无比!
“徐大夫,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谁打的?”
“下手这般狠!”
“徐大夫你不要怕,你好歹也是司空的中大夫,若是受了甚么苦楚,说出来,陛下便在跟前,天子脚下,宗族猎场,我还不信了!”
刘非轻笑一声,他是不怕徐子期说出来的,毕竟徐子期这个人最要脸子了,倘或说出是被刘非扇的,总要有个前因后果罢?届时牵扯太多,丢脸子的反而是徐子期。
徐子期下意识看向刘非的方向,刘非坦然的回视,好似不经意的抬起手,正了正自己的革带。
徐子期看到刘非纤细柔弱的手掌,触摸到革带的那一霎那,简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面。
果然,徐子期期期艾艾,吭吭唧唧的开口道:“无妨……不是、不是被人打的……当真是水土不服,出了些疹子,看着像是印子罢了,无妨的。”
臣工们将信将疑,但在朝廷里摸爬滚打的,自都是老油条,见徐子期神色,又听他说话的语气,便知徐子期不想说下去,于是臣工们也没有再问。
臣工们三三两两的散开,私底下还在窃笑:“徐大夫那脸……怕是被甚么得罪不起的人扇了!”
“谁说不是呢。”
“我怎么看着,像是那种事儿留下的痕迹!”
“那种事儿?床笫之间,还这般扇脸呢?徐大夫眉清目秀的,顽的还挺开!”
“诶,你不知么?徐大夫他……那方面不行,不能人道!太宰也正是因着这件事情,才在新婚第二日休了他,我听说那方面不太行的人,都有一些子特殊的癖好……”
臣工们虽是在窃窃私语,却一面说,一面偷看徐子期,徐子期气得面色涨红,干瞪着眼目,却无处发怒。
“这般有趣儿?”
刘非正在“看热闹”,突然有人在他耳畔轻笑。
回头一看,是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