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泠君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笑问道:“你觉得是谁?”
他伸出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首先,我不可能。”
韩泠君斜睨了他一眼:“你嫌疑最大。”
“我哪里……”
“哥哥,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清楚不过,小时候他最聪慧、懂礼,总拿来与你做比较,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嫉妒他。”
韩定睿别过脸去,没有反驳。
韩泠君继续道:“他家道中落,你才觉得自己样样都赢过了他,其实呢,只不过是你止步不前,等着别人后退罢了。”
韩定睿缓缓吸了口气,无所谓道:“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两人间的对话静了静,唯余鸟鸣啁啾不止,韩泠君笑笑,心知他是听进去了。
她踱步不经意往四周看了看,走到假山下更隐蔽的位置,和韩定睿说:“依我看,我们家的人都没有可能。”
“不会是她自己吧?”
“不会。爹派去的人说小满险些命都没了。”
“那是魏……”
韩泠君微微锁眉:“我也猜不透。”
“哎!不想了不想了,说不定就是下人失手。”
他甩两下袖子懒得再纠结罪魁祸首,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走人,韩泠君又叫住了他。
“一会儿我准备去趟周家,你同我一起。”
“去干嘛?”
“去赔个礼,爹算是默认了,他拉不下脸向小辈服软那就我去,但我一人出门在外不大方便。”
韩定睿无奈:“三妹,他家都这样了,有必要吗?”
“周老夫人要强,在世时几乎没有问我们讨要过什么,这次周词过来却把柳拓本送给爹,他若是卖了至少能保十年吃喝不愁,何苦呢?”韩泠君低叹了一声,“他们周家既然仁,我们也不能不义啊。”
韩定睿听言,低头靠在假山上,之前跑到嘴边的话此时全咽了回去,韩泠君偷偷看他一眼,打算再推一把。
她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周词已然能独当一面,怎么哥哥你还跟个孩子似的畏首畏尾?”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去!”韩定睿果然吃这套,表面不情愿心里却已答应了下来。
那日午后,天色好得不像话,周词和小满却都窝在家中,房里传出清水搅动的声响,小满背对他在桌上搓着手巾,拧干后转身走来,周词移开目光,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