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宣子,你在想什么?怎么走神了?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回来回来!”薛子文在陈浩宣眼前晃了晃爪子。
陈浩宣猛地一愣,从回忆中走出来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薛子文问道:“你……确定盯上你的人是柳晓梅?”
“是啊!我听几个哥们说啊,无论打球、跑步,还是平时课间,她的视线都是落在我身上的哈,眼睛都不带眨的!有一次回家,我竟然还发现她在跟踪我!我靠!当时我那鸡皮疙瘩哪……我该不是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吧?”
薛子文耸着肩,摸了摸手臂。
陈浩宣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样做,是因为喜欢你啊?”
“不、是、吧?!”薛子文夸张地张大了嘴,瞪着眼说道:“千万不要!我可受不起!阴森女的爱什么的,太可怕了!会不会求爱不成把我分尸哪?”
陈浩宣无语地沉默了两秒:“你别先入为主地脑补啊……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
“靠!她喜欢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恐怖啦~”薛子文抗议道。
“若她喜欢的是我,我倒还真不介意。”陈浩宣耸了耸肩。
与陈浩宣隔着一条走道的舒柏川耳朵动了动,点了点手下的书页,抿着唇,眯起了狭长的双眼。
“哎哟诶,宣子,你这样说……该不是……你对她有好感吧?真这样的话,兄弟快上!我可以很大方地把她让给你!”薛子文用手肘撞了撞陈浩宣,一脸坏笑地说道。
陈浩宣感到脊背突然一凉,莫名地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老师没来“查岗”,而别的同学也在认真地读书,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可能是错觉吧?陈浩宣摇了摇头,继续回到刚才那个话题中,对薛子文说道:“你还真是想太多了,我跟柳晓梅半句话都没说过,又怎么会喜欢上她?我只是觉得,你不能仅仅凭一个人的外在表象,就去判定她内在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舒柏川点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哟,宣子,看来你有成为哲学家的潜质哪……”薛子文笑嘻嘻地说。
陈浩宣再次甩了他一个白眼:“柳晓梅除了性格内向点,还有什么其他不足么?值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哎哎,宣子,你这叫什么眼光哪?她哪里只是‘内向点’而已?是超级无敌内向好不好?整天阴阴沉沉的,从来不和别人交流,都不知道她在算计着什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过了。还长年累月都是穿着那套洗得发白的校服……”
“停停停!够了够了,我知道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实在看不上她,对不对?”陈浩宣打断了薛子文的话。
“别说喜欢她了,我还希望她别喜欢我呢,一想起这件事就起鸡皮疙瘩……也就她会这样了,喜欢一个人,就阴森森地盯着那个人看……啊哈哈~”
“得!你就作死地继续吐槽吧,以后可别后悔。”陈浩宣不理薛子文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小伙伴后来的失恋完全是活该!
“我为啥要后悔?”薛子文奇怪地问道。
陈浩宣不说话了,重生回来的他,自然清楚薛子文后悔的原因,但他却说不了——难道他对薛子文说,你十年后会爱上柳晓梅,但人家被你伤到了,不甩你了?薛子文会信才怪!
“诶诶,宣子,你别又装死,告诉我,为啥我会后悔哪?”
“我只提醒你一句,听不听随你,柳晓梅没你想象得那么奇怪,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普通少女而已,对待喜欢暗恋的人,这种行为很正常。若你真想知道喜欢上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就多一点关注她,挖掘出真正的她来……”
“呃……”薛子文本想继续逗趣,但看到陈浩宣真的用着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在对他说话,只好点点头,闷闷道,“我知道了……”拿起书,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
陈浩宣叹了一口气,心想,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希望你这一世别再作死吧。
试辩(上)
陈浩宣一直都知道,付出与收获是不一定成正比的。
很小的时候,老师就曾用爱迪生的一句经典名言来鼓励我们要努力奋进——“成功是由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组成”。
于是,直到长大后我们才发现,老师们都“偷懒地”省掉了爱迪生的最后一句话——“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陈浩宣想,也许,在某个方面,他的的确确就是缺少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又或者说,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赋”。
前世,陈浩宣的人生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
在大学毕业后的最初几年里,他辗转了很多的公司和企业,文员做过,会计做过,斟茶递水的小弟也做过……他对数据天生有一种敏感性,并希望能在证券业内成为一位出色的投资分析师。然而,现实却用一次又一次残酷的打击告诉他,空有一腔热情,不懂圆滑处事,那就只能等着被发配到冷门的部门里,永远得不到重用。
陈浩宣虽然性格爽朗,但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语的人,锋芒过露又不懂奉承的结果,便是遭同事嫉妒,遭上司防备。
若不是后来遇上了他的“伯乐”,也许陈浩宣一辈子也就只能呆在一个小公司里,一天又一天地重复着枯燥无味的繁琐工作。
这次试辩,陈浩宣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