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絮看不下去,插嘴道:“如果真不关心,怎会庇护周围百姓安稳?你二人压根就没放下过朝事,干嘛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深山里,任由那个崔瑨欺负百姓而无动于衷!”
沈寒秋看了她一眼:“你又是哪个?”
柳南絮昂起下巴:“岭南刺史柳致远之女,柳南絮!”
沈寒秋点了点头:“那确是位难得的好官!”
揽月拉了拉柳南絮,柳南絮却甩开她,毫不客气的说道:“两位先生口口声声指责公主害死了兄长,害的天下百姓陷入苦难,难道皇太子是她杀死的吗?她确实眼瞎看错了人,但罪不至死,难道她不跟那个什么崔姑娘来往,崔瑨就不会把持朝堂了吗?”
揽月连忙阻止:“南絮,快住口!”
柳南絮哼了一声:“你心中有愧不敢还嘴,我柳南絮堂堂正正没什么不敢说的!”
说完又面向沈寒秋跟谢维,将揽月挡在身后:“据我所知,崔家之所以能把持朝堂,是先帝昏庸宠信崔家,自崔瑨的父亲在世时,崔家的野心便已经冒出来了,而两位在年轻时也曾接受过先帝招揽想为朝廷出份力,可惜却被崔瑨的父亲排挤,最终失望离开朝堂!
你们都没办法摧毁崔家的势力,又如何能大言不惭的将所有罪过全推到公主一人身上?难不成两位也跟天下那些凡夫俗子一样,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不敢直言先帝的昏庸,便将一个女子推出来挡罪,没有公主,崔家难道就不会造反了?”
柳南絮毫不留情面的指责,让谢维跟沈寒秋面红耳赤,柳南絮一把拉起揽月,又气又心疼:“跪什么跪,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把所有罪过全归咎到女人头上,他们不想帮咱就不求他们了,就算你以死谢罪了他们依旧不会帮你,邪不压正,我就不信了,没有他们咱们就斗不过崔瑨,大不了我杀进崔家将崔家全灭了!
亏得刚才我们上山时,那些百姓还对你们二人交口称赞,施以小恩小惠堵住悠悠众口,面对奸佞当道却无动于衷,你们跟那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有什么区别?”
端着茶水刚走进来的几个学生听到了,立刻怒斥:“住口,先生品行高洁,容不得你们肆意玷污!”
“品行高洁?那你们来问问你们的先生,让他们去跟奸臣崔瑨对峙,他们敢吗?”柳南絮挑衅地瞟了暨山二杰一眼:“他们不敢,我敢!”
说完拉着揽月转身就准备离开,身后的谢维却叫住她:“丫头,你给我站住!”
柳南絮跟揽月悄悄对视一眼,对揽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上钩了!
揽月一惊,诧异地瞪着她,这才反应过来柳南絮刚才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故意的。
谢维性子直爽,受不得别人污蔑相激,不过说到底是二人心中怀有天下百姓,不忍他们真的落入崔瑨之手,所以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有几个问题,这孩子若能通过考验,我们便随你们下山。”
揽月又惊又喜,急忙行礼:“多谢先生。”
二人将昌鸣岐叫上前,只问了几个关于学问方面的,对他的学问有了大致了解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剩下的问的都是关于对民生的看法等等。
揽月跟柳南絮不敢打搅,只能退的远远的等候,这才小声问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柳南絮点头:“不然呢,我还真能坏了你的大事?我以前听我爹说起过暨山二杰,对他们的性情有几分了解,知道他们最看重自己的清誉,不过说到底,是他们心里还装着百姓,你刚才被愧疚淹没所以没发现,他们二人虽然嘴上说不管,但却一直在悄悄地打量小皇孙,可见二人对他的身份还是很重视的。
只是小皇孙太小了,崔瑨的势力又根深蒂固,而你之前也确实犯过错,他们二人当年又对朝堂失望过,所以犹豫是人之常情,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要是他们真的不想下山,就算我今天骂死他们,他们也顶多把咱们赶出去。”
柳南絮的洞察力向来敏锐,揽月再一次佩服柳刺史的先见之明,让柳南絮来帮自己真是再明智不过了。
柳南絮看出她眼中的欣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后悔当初拒绝我的心意了?”
揽月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在说正经事呢,不许胡说八道!”
柳南絮白了她一眼:“没劲儿!”
那边谢维跟沈寒秋已经考完昌鸣岐了,对昌鸣岐还算满意,毕竟是太子妃亲自教养出来的,不管是格局还是心性都有几分太子的影子,二人点了点头将揽月跟柳南絮叫过去:“我二人一生虽教的学生很多,但从未收过门徒,我们可以帮忙教授小皇孙,但拜师就不必了。”
揽月却坚持:“还是请先生收下鸣岐。”
沈寒秋挑了挑眉:“你所求恐怕不止是让我们教授他吧?”
揽月也并不掩盖自己的心思,拐弯抹角只会让这些人厌恶,所以她很直爽的道出自己的目的:“揽月听闻商家有一嫡女,年纪与鸣岐相仿,想请先生代为说亲。”
沈寒秋跟谢维瞬间了然:“公主准备以什么换?商家之女可不是好娶的。”
揽月回道:“未来皇后之位!”
沈寒秋笑起来:“看来公主确实变了很多啊。”
还记得初次碰到揽月之时,揽月口口声声还是坚持相爱的两人才能成亲,否则婚姻很难幸福,如今却是务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