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爆炸头的后脑勺,严厉道:“你小小年纪不学点好的,违法赛车就算了,还偷东西?几岁了就抽烟?啊,谁教你的?”爆炸头无语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不服气道:“你还说我,你不也赛车,你也抽烟,你一个女的你还抽烟!”“女的怎么了?”安禾反问:“那烟盒上写了只准男人享用了?男人是有四条腿还是怎么的,高人一等?你这破小孩我告诉你,你简直就是……”突然,从安禾身后伸过来一只胳膊,一把抽走了她嘴里的半截烟,扔在了地上。衣服袖子带着浅浅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假面影后“好了。”安禾说:“我有人来接了,不陪你们这帮熊孩子玩了。”她兴冲冲的转过头,就看到脸黑的要命的彭城。额头上再贴个小月亮,就是包拯本人了。“怎么了?”安禾问:“脸色这么臭,劈完柴老婆婆没给你茶喝?”“不打招呼你就走!谁人你都敢跟着走!”彭城几乎用吼的,“这地方你熟吗?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就走?跑远了还知道回来的路怎么走?”找不到安禾,听说她被四五个男人带走了,彭城这一路上把最坏的情况给想了个遍,他甚至没缓口气跑遍了每个村庄,一路心急如焚的打听过来,就看到这个女人不要命的从坡头一路冲下来。很飒吗?不,这是蠢!“不听话、玩命、抽烟、你样样俱到!还好意思说教别人?”安禾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我方向感好,不会丢的。”彭城垂眼盯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安禾眨了眨眼,只得又说:“那丢了不是……不是还有你嘛,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彭城开口:“我要是不来呢?”安禾笑:“我这么好看,准能卖个好价钱,你总不能傻到就把我免费这么送了吧?所以,你会来的。”安禾要是个男的,彭城的拳头已经上脸了。“你的命究竟值几个钱?”彭城问:“那么高的地方冲下来,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造!”安禾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水泥石子台阶路,总共也就二三十台,不过就是陡了些,只是看上去凶险罢了。心想,若是彭城知道她曾经参加过死亡赛车,就是那种上车前立遗嘱的那种,会不会当场暴跳起来?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吗?一样关心他们的性命,一样会担心,会生气吗?还是……仅仅是对她安禾。“喂,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彭城一巴掌拍在安禾脑袋上,把安禾当场给拍晕了。她简直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问:“你现在是在打我的脑袋吗?”彭城一愣:“你刚不也打那小孩的脑袋了?”“那能一样吗?”安禾扯大了嗓子:“我跟那小屁孩能比吗?”“怎么不能比?”彭城反问:“你这脑子比别人金贵,里面浆糊装的多?”安禾被彭城一顿骂给骂笑了,笑说:“我是专业赛车手,家里还放着两尊奖杯呢,那几个小屁孩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我怕什么?”“那是专业的问题吗?”彭城并不上当,“这坡,神仙跳下来都得断条腿!”安禾不说话,低着头左脚在地上画圈圈。她一双浅灰色的短靴上沾满了泥巴,脏兮兮的,低着头的时候彭城看到她头顶上的头发里也溅到了泥。彭城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刚想替她把泥巴扣下来,安禾就抬起了头,她看到彭城的手高高举起过自己头顶。立马炸了毛:“你怎么打人还上瘾了?从来都没人敢动我的脑袋,也就看在你当了我一天导游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脑袋又不是皮球你这么念念不舍的!”彭城静了半分钟,没话说,转身就走了。安禾小跑跟着他,追着问:“我们现在去哪啊?”彭城不回头,直说:“回家。”“现在就回啊?”安禾不死心:“我们那么大老远跑过来就喝了那老婆婆一碗茶?”彭城说:“你不还寻死赛摩托了吗?”安禾问:“那我要是今天摔下去摔死了,你会难过吗?”彭城脚步一顿。安禾追上他,扯着他一只袖子问:“会吗?”彭城转过身看着她,说:“跟我有关系吗?”“没有。”安禾松了手,彭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莫名的失神。只听安禾越过他边走边说:“我已经想过了,顾亦挚会哭,但毕竟还小,哭两天之后一根冰激凌就能哄好。范斯于这个人,说不定也会哭,毕竟我是他的钱袋子。除了这两个人,安禾的死会让世界狂欢,何必要执拗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