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下意识用手背遮住眼睛又翻了个身,鼻子却被人捏住了。顾言弯下腰,几乎脸贴着脸的轻声唤:“起床了,陈老师。”陈词略蹙了蹙眉,手探出来一巴掌拍到那人手背上,“别闹。”鼻子被人捏着,说出来的话声音便也小小的,带着点瓮声瓮气的意思,很像是撒娇。顾言轻声笑开,手下略微用劲捏了捏,“该起床啦,小懒虫。”陈词这么多年就没被人说过懒,认识顾言之前,他连懒觉都没多睡过几次,这时候却被人带着亲昵地这么唤了一声。说实话,比起羞恼,更多的是懵。他愣愣地睁开眼,便看见顾言勾唇浅笑。艺人的脸哪一个都是经得起对视的,加上顾言长得实在是好看,甫一睡醒看见这么一张笑脸的时候,谁都会怔愣一两秒。于是怔愣加上怔愣,陈老师落在顾言眼睛里的样子就是呆呆的,还带了点傻气。小美人平时看上去温温润润,眉眼弯起便像是桃花开在了心间,当真应了一句“公子世无双”,这样傻气的时候还真不多见。又是个好天气,冬日阳光很少有暖和的,可是光和温度全都被挡在了窗户外面,只余下室内一晌暖意。床上两个人,一个缩在被窝里,鼻子被人很轻很轻地捏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从眼底流出点点无措和怔愣,让人忍不住再去逗逗他。顾言坐在床边,忍不住便没准备再忍,松开手俯身上前,唇瓣印上了他的,轻轻上嘴咬了一口,“不起来就再睡一会吧。”陈词:“?”“!”陈老师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意思,猛然瞪大眼想要推人却发现压根就推不动。操了!你家再睡一会是这样睡?您确定这样能睡着???难道是想要昏过去睡吗!靠!小美人离暴走就差那么一点儿jpg所以说恋人同居早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顾影帝好不容易早起一次想要喊他家陈老师起床,却被人一个小动作勾了魂儿,忍不住沉溺进一室温暖里。陈词倒也纵着他。纵着他贪欢、纵着他索取、再纵着他偶尔撒的那么一两次娇。窗帘并没有拉的很严实,小小的透了一道缝,陈老师在迷离中看见光落在顾言耳垂,给一枚藏着星海的耳钉镀上金色的光。总觉得有些熟悉……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天,他没有戴眼镜,要走的时候看见这人从沙发上站起,踩着光向他走来,总觉得……在哪见过。“嘶——!”头疼。不想了。他知道自己忘了些事,时间大概也就是一个下午。那个下午兵荒马乱的,后来从医生嘴里听见也只是淡淡略过,视线百无聊赖向旁边看,医院窗台上有一个花瓶,花瓶里插了一支玫瑰。淡淡的粉色,窗外是雨,窗户关的严实,雨水一滴也没进到房间里来,但是陈词很想去将那朵花拿得离窗台远点。远一点就好,万一窗户碎了呢……玻璃会洒一地,那只花瓶是瓷器,估计会被玻璃撞到地上,应该会裂吧。那花呢?会不会死,花死的话不会流血。可他为什么能看见一地的红。粉玫瑰不该有那么艳丽的颜色,所以鲜艳的像血一样的红色是哪儿来的?或者……是不是就是血?谁的呢?腰侧伤疤隐隐泛着疼,陈词明明知道是自己的血,可还是会胡思乱想。没有亲眼看见的记忆,就总是会乱想。一想就头疼。陈词轻轻蹙起眉,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之中,顾言一惊,赶忙抽身出来,将人抱在怀里,细细地吻着他眉眼,直到将一双紧蹙的眉抚平。可偏偏这人前一秒还浑身冒着冷汗,后一秒从回忆中醒过来,看见顾言躺在他旁边一脸急切,便将视线往下扫,然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顾言:“?”小美人眼角染上一层带着欲念的红,一双桃花招子浅浅挑起,他嗤道:“不行了?”顾言:“……”妈的,欠操!某些人在床上放得特别开的后果就是下不了床。陈老师转醒过来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他微愣了愣,以为顾言已经走了。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客厅里也没人。他原本想给人打个电话的,可是刚转身便见书房门从里开了开,顾影帝戴了顶纸叠帽,手里还拿了本书,见他出来便道:“醒了?”嗓子有轻微的哑意,沙沙的,陈老师轻咳了一声,又发现说话实在有些困难,便点点头示意。顾言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些,难得的有些羞。他放下手里的书,道:“家里没多少菜了,我煮了鱼汤,给你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