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月以来连输了好几场球,此番直接对话更是6分之战,曼城已经拉开了切尔西整整13分。上一场主场输给穆里尼奥的曼联孔蒂就已经很压力怪了,这场大败给之前一直都拿他们很棘手的曼城,孔蒂确实是有点彻底破防了。
1:0的比分根本不足以表达清场面有多糟糕,曼城的控球率都快接近八成了,切尔西简直像是在陪着他们玩攻防演练一样。
要不是曼城方面确实缺一个高效得分手,估计这场比赛他们早像瓜田里的猹一样被捅开花了。
因为实在是红温,他离开媒体室碰到瓜迪奥拉时甚至不愿意同他握手,勉强到像是碰一下都要沾病毒似的,扭着脸勉强接近一下就立刻离开了,即使周围还有好几个摄像头在闪红光也不在意。
输球输成这样孔蒂恨不得世界爆炸,才无所谓别人觉得他有风度没风度。
瓜迪奥拉坐在媒体席上边校正话筒、从新闻官手里的材料中简单看一下议题,边听说了刚刚这里发生的事,略微撇住嘴,挑起了一边眉头。
记者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流量的,瓜迪奥拉想把沙德八抬大轿接城里来都一年多了,这一会儿看到对方让人血压直冲天际的表现,不知道他还怎么看?
欲求鱼鱼,必承其笨!
就说你有没有厌蠢症发作吧!
要是你自己的球员这样你肯定受不了……哦好吧对不起,你还真受得了。
毕竟斯特林都这样大半赛季了,而且沙德是莫名其妙因为看蝴蝶走神,斯特林只是在践行哲学般自发快乐着,不需要任何理由。
瓜迪奥拉看起来已逐渐心如枯木。看到斯特林在场上各种快乐足球后,他也不抱头了,就只是两眼一闭,露出一副“凑活过吧,还能离咋滴”的表情。
他们等着瓜迪奥拉表达观点,也许是支持沙德,也许是支持孔蒂,也许是圆滑地表达对双方的理解、尬夸一顿,反正只要他说了,总是有可八卦的话题度。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瓜迪奥拉说的第一句话是:
“我在查看比赛名单时发现,今天其实是个特殊的日子。相比之下,这些问题其实并没有那么要紧……让我们先暂时放下它们,一起祝沙德生日快乐。”
沙德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待在陌生的医疗室里,正对着他脸的是一张空置的理疗床,床的另一边是天蓝色墙壁和大大的绿色盆栽。他怔愣了一会儿,仰起头,在天花板上看到了属于曼城的队徽。
我失忆了吗?我被教练讨厌了,原地卖给曼城了吗?
他本能地低头要摸要看胸口的队徽,却感觉到手腕痛痛的,低头一看,上面有个不起眼的针孔。再往旁边一看,放着空置的葡萄糖注射液。
他是不是就是被打针打醒的呀!
怎么会被扎葡萄糖,沙德吓了一大跳,他很确定自己不是饿晕过去的,他只是困了(…)现在坐在这儿,他又打了个哈欠,因为这个短眠,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也没有太舒服,他还是觉得有点累。
他正捂着手背发呆,屋外却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他一抬头,看到瓜迪奥拉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进来,正和他说话的是琼斯和切尔西的一个队医,他们后面还有一个面生的人,披着外套,也像医生的样子。
沙德不晓得这是在干嘛,呆呆地看着他们。
“我们暂时借用了一下曼城的医疗室,没事了,沙德,量一下血糖血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了——别的球员先坐大巴回酒店了,你坐琼斯先生的车回去。”
队医简要和他讲了来龙去脉,而后又看向正微笑着站在一侧的曼城主帅,补充道:
“瓜迪奥拉先生说想看看你。多亏了他,你才能在这边躺着休息一会儿。”
“谢谢您。”沙德下意识道谢,打算从床上下来,但又被曼城的队医按住了肩膀让他就这么坐着。熟悉的针尖从耳垂上穿过,疼倒是不疼,就是好像有冰凉凉的东西滑过脊背,情不自禁要颤抖一下。
就算再迟钝笨比,自己的主帅带着队友们全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让对手的教练和队医看着,真的好奇怪。得亏有自家队医和助教琼斯在,不然沙德肯定要像走丢儿童一样不安住。
血糖回到了正常值。
瓜迪奥拉也撇了一眼,而后点点头,坐到了他对面的那张床的边缘去,很放松地说:“嘿,量血压的时候看机器会影响准确度的。”
两个队医都笑了。
曼城队医说:“别骗孩子,佩普。”
“我只是想为搭话找个借口,请不要这么严格,先生们——”瓜迪奥拉冲他们摊手示意只是开个玩笑,而后又看向沙德:
“你感觉好点了吗?”
沙德不敢说话,乖乖地点点头。
之前多次比赛中碰面,沙德都是很小霸王的活力四射的样子,把瓜迪奥拉搞得头疼死了,今天却是这样,他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如果不是好几双眼睛看着,他也许会摸摸沙德的小狗头,从掌心里变出一块糖来哄一哄,但现在他也只能这么坐着,和沙德说了两句很礼貌的体贴的话,便起身很得体地示意要走。
“犯错没什么,孩子,人人都会犯错的。”他最后和沙德低声说道:“下次改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