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不免又想到了程二舅母给他的那个金钳镯,微微皱眉道:“采莲,还是没找到那金钳镯吗?”
采莲正是任乳娘的名字。
任乳娘愧疚道:“没有了。”
“奴婢都找遍了,可还是没见到那金镯子!”
程氏微微叹了口气。
程二舅母那金钳镯她是知道的,光金子值七八十贯钱,但更值钱的却是做工,拿去当铺当了,随随便便都能当一百五六十贯钱。
这笔钱,都能在眉州买一个小院子了。
程氏看着正在埋头哼哧哼哧吃槐叶冷淘的苏辙,问道:“八郎,你可想起将二舅母给你的金镯子藏在哪里吗?”
苏辙怎会忘记?
他一天得想三遍那金钳镯埋在哪里,趁着苏老太爷与任乳娘不注意的时候还会偷摸摸去看一看。
说句不好听的,他就算忘记自己叫什么,都不会忘记那金钳镯埋在哪里的。
如今他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点了点头。
程氏面上一喜。
这个问题,从前她不知道问过多少次,可每次苏辙要么是撅着小屁股玩自己的,要么是一脸茫然看着她。
她也不敢抱着太大希望,只试探道:“那你带娘去找金镯子好不好?”
苏辙脆生生道:“好。”
说着,他就下了竹床,攥着程氏的手就往正院走去。
苏家底蕴仍在,宅院空旷寂静,如今正值傍晚,一阵微风吹来,吹的人很舒服。
苏辙就这样牵着程氏的手到了正院。
在院子后头侍弄菜园子的苏老太爷听说这事儿,都出来了。
苏辙撅着小屁股,钻进苏老太爷的竹林,装模作样的这里找找,那里翻翻。
就在众人都没抱什么希望时,他就举起那沾满尘土的金钳镯出来了。
苏辙会说的话并不多,却是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往外蹦:“我!的!”
“这是我!的!”
程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忙道:“好,我知道,这是二舅母送给八郎的金镯子!”
“娘帮你收起来好不好?”
苏辙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金钳镯一直埋在竹林里也叫人怪担心的,还不如交给程氏。
更何况,他好几次都听程氏与常嬷嬷说起想做生意,毕竟正院能当的东西当了,能卖的东西卖了,以后靠什么过日子?
靠二伯苏涣的俸禄吗?
自然是不够的,且不说苏涣仍在靠赁屋过日子,更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的,虽说如今并未分家,却也不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所以程氏就想到了做生意,她是程家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架不住做生意需要本钱,她总不能将自己的陪嫁都搭进去吧?万一亏了,到时候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风不成?
苏辙忍不住想,这程二舅母给的金钳镯兴许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