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妈说毕业就让我和他结婚。”顾北北语气平静,褚仲的眉心跳了一下,眼神愈发晦暗。
黄毛笑的越加放肆。
那一天,似乎永远铭刻在记忆档口。
烈日照的她睁不开眼,太阳反射着地面,晃得人想吐,她看到顾北北站在国旗台下,站在全校同学的面前,微微低着头,再无了平日的潇洒张扬,她染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光。
校长站在她的旁边,语气严厉:“顾北北,挑染头发,违反校规。无故旷课,违反校规。与人打架,违反校规。记大过一次,责令回家反省一个月,不得参加高三分班考试。”
校长说着,顾北北脸色愈加苍白,她终于抬起头,在全校师生面前,目光扫过一排排观望着她的同学,终于看到了褚清,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那么看着褚清,而褚清只是看着她。
那一瞬间,顾北北觉得就像个小丑,她是不是就这么失去了褚清?
校长说散会,由各班自行带回。
所有人都躁动起来,准备回去收拾书包,迎接暑假的到来。没人再去看国旗台,顾北北仍旧站在那里,罪人一样。她的嘴唇在烈日下愈发干燥。
等人都散了,她才闭上了眼睛,努力咽下心中的酸涩。
爸爸去世后,那个女人整日哭,几乎天塌了。她再也顾及不了旁人,只会打顾北北,成绩差,她就破口大骂,为什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要你有什么用?
随手拿起桌上的订书机,猛地摔到顾北北的脸上,自己一躲,啪,订书机砸了地上。
顾北北弯腰拾起,却觉得订书机有万钧重,不禁后怕,却冷漠的计算着,如果真的砸到头上,会不会死?
是不是就能见到,爸爸了?
就这么恨我?
还是以前就这样恨我?
顾北北在家低着头认真写作业,那个女人过来却一把将那个破旧的台灯摔了,你很有钱是不是?大白天开什么灯?浪费什么电?你个败家子!!
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你知不知道?!
你个败家子!
顾北北突然觉得很想笑,你把灯摔了,就不浪费了吗?我是个败家子,我有求着你让你生我吗?
若是脾气好的时候,那个女人哭着,就会说,都是因为怀了你啊,作孽啊,他才会喜欢上别的狐狸精,什么都不要了,就要跟那个女的走,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
你死了倒好了!
生病的时候,那个女的来看过你吗?告诉你,一次都没有!照顾过你吗?呵呵,一次没有!
还是那个妖艳的贱婊子样!
还是那样子恶心!
第一次听的时候,顾北北震惊的无法回神,自己从不知道原来,从小到大一直仰重的父亲,是个这么模样。从来不知道,那个和蔼的父亲下还藏着另一幅面孔,他毁了妈妈,毁了这个家,原来都是他,她最爱最爱的父亲。
顾北北的妈妈又笑的和蔼:“你到时候和小贺结婚就好了,我们家就有钱了,小贺家很有钱。”
“什么小贺?”
“就你小时候老一起玩的那个,贺礼。”
“他不是早就不读书了?”顾北北手脚冰凉。
“和别人开了个摩托车行,挣得不少。”顾妈妈笑呵呵,眼里满是算计“前几天我还看到他手上戴个金表呢。”
她心痛到无法呼吸,觉得什么东西压抑在胸口,她冲出了家门。
顾北北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她哭不出来,眼眶干涸,她不知道自己去哪,这个时候褚清她们都在上课,而自己却游荡在大街上,总有种旷课的愧疚感,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顾北北觉得一双双眼睛都是在疑问,自己怎么不去上课。
看到街边有个酒吧,顾北北想也没想,直接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