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嘎一愣,赶紧手一收稳稳把人放在地上,郑云龙混沌的眼睛突然清明了一会儿,忙对着外头的维修人员道歉:&ldo;不好意思。&rdo;
&ldo;那个,不用了,我把他抱上去,他可能吓到了。&rdo;阿云嘎跟维修人员摆摆手,转而搂着郑云龙的腰,又把他举起来,&ldo;大龙,别怕,手杵着地板,我托你上去。&rdo;
郑云龙听话地扒着地面,感受到腰间的力量稳稳把他往上托,安全地把他回到地面上。阿云嘎揉了揉腰,看样子也是扯到了伤,吐了一口气,双手撑着坎翻上去。
&ldo;哥们儿身手不错啊!&rdo;维修人员赞叹道。
&ldo;靠体力混饭吃的,&rdo;阿云嘎笑道轻轻晃了晃郑云龙的肩,&ldo;大龙?还好吗?&rdo;
&ldo;啊……啊?&rdo;郑云龙像是才被叫醒了似的,整个人还是懵的,&ldo;我没事……小陆!我先上去看小陆回来没有。&rdo;
陆宇鹏和李文豹的房间甚至没来得及关,里头乱糟糟的,海报和音乐剧本扔了一地。郑云龙弯腰捡起来,发现每一页剧本上都被划满了痕迹。最开始还是正常的勾画和批注,到后来字迹越来越潦草,像是人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写的。
&ldo;怎么回事儿啊?&rdo;阿云嘎问道。
郑云龙想了想刚才的失态,尴尬地咳了一声:&ldo;你怎么过来的?&rdo;
&ldo;我才到家门口就看见你边打电话边跑出去,听见你说什么小陆啊不见了什么的,急匆匆的。大晚上我怕你出事儿就跟来了。&rdo;阿云嘎凑近看了看郑云龙手中的纸,&ldo;是不是当初在你家隔壁放音乐剧的那位?&rdo;
&ldo;是啊,他精神状况不太对,人现在丢了,怕出事儿。&rdo;郑云龙把剧本卷起来攥在手里带走,&ldo;走吧先去剧院找豹豹。&rdo;
……
这是高杨离开王晰身边的第一天。
昨天高杨一直没有再出门,连收拾东西都是在房间里。王晰一晚上没睡着,天快亮的时候听到房门开了的声音,他立马跳下床,手却停在门把手上不敢打开。
他为什么要挑凌晨走呢?他不想再见见我了吗?
曾经那个糯着嗓子喊自己哥的小团子,早就不见了。
王晰把手从门把手上移开,听着房门关上,行李箱轮子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在检察院忙了一天勉强能让人把事儿暂时忘干净,但等下了班闲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开始往脑子里头钻。
检察院食堂已经多久没进过了,王晰随便吃了两口就全倒了,没什么胃口。回到家,去时什么样回来依然什么样,不会有漂亮的男孩子往花瓶里放新鲜的百合,也不会凭空多出来冰糖葫芦和糖炒山楂。
王晰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霎时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可以给小朋友讲讲案子,可以跟他谈天说地。可以看他弹钢琴,弹完总要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笑着看自己,像在讨一个夸奖。
现在可以干什么呢?闲下来就是在想他,想曾经的日子。
王晰拿起手机给简弘亦打了个电话:&ldo;老简,有空收留下我这个空巢老人吗?&rdo;
简弘亦被他这副看破红尘的语气逗笑了:&ldo;我正打算叫你来呢,今天酒馆闭馆,我请客,过来坐坐?&rdo;
王晰到了才发现,简弘亦跟开派对似的做了一大桌子菜,把郑云龙阿云嘎高天鹤全叫来了,甚至连带着埋在案子里头好几个月不见天日的马佳都来搅和。简佛不愧是简佛,说关门就关门,连小工都去全部放假回家了,就留着人无家可归的方书剑打下手,顺带蹭饭。
&ldo;干啥呢这是,什么日子?&rdo;
&ldo;别问,问就是给我解放庆祝。&rdo;马佳还没开席就叼了块儿西瓜狼吞虎咽,腮帮子撑得鼓鼓的,一开口还是熟悉的相声味儿。
&ldo;鹤啊,你们律所又不给律师饭吃了?瞅瞅都饿成什么样了。&rdo;
高天鹤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王晰喊他他也听不见,黏在简弘亦身边半步都离不得,方书剑老实地退得远远的,招呼他们坐下。
郑云龙忙着低头看手机,阿云嘎困得直打哈欠,王晰满头问号地坐他们面前:&ldo;你俩昨晚偷鸡去了?&rdo;
&ldo;不是,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儿,去帮忙。&rdo;阿云嘎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ldo;一宿没睡,今天又上了一整天的班,困死了。&rdo;
&ldo;小陆还没找到,这么大一人能跑哪儿去?&rdo;郑云龙把手机撂桌上,满脸的担忧。马佳咽了西瓜开口道:&ldo;龙哥别满脸的苦大仇深了,一成年人能咋地?小年轻闹闹脾气非主流一会儿很正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