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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陆宇鹏接受强制治疗的第七天了。
他的身体因为药物注射有些不灵活,面部肌肉也不能很好地活动。他原本长了一张清秀阳光的脸,此刻却看上去扭曲又可怖。他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会愣神,不可置信地靠近,然后发疯一般地用手去打碎镜面,直到受伤绽开伤口,血花飞溅也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医护人员拉住他,刚想给他再打镇定剂就被贾凡拦下:&ldo;不能再打了,药物副作用太大了。&rdo;
&ldo;可是不打不行啊,他情绪太激烈了。下午警察局的人还要来做笔录。&rdo;护士收了手里的针,贾凡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小护士担忧地看了一眼被固定在病床上的陆宇鹏,提醒了句&ldo;当心&rdo;,出去关上了门。
贾凡坐在床边,松开他一只手和双腿,陆宇鹏立刻挣扎起来,贾凡连忙拥着他的背,轻柔地隔着病号服顺着他的脊背,像在安慰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耐心。陆宇鹏好像很久没有被这么温柔地对待过,窝在他怀里愣了好久,总算是平静下来。贾凡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后背都被汗浸湿了,还柔着嗓子问道:&ldo;小陆,你那天为什么要去找那些小朋友啊?&rdo;
&ldo;我……我带他们唱音乐之声。&rdo;陆宇鹏突然抬起头,眼睛放出了光,&ldo;你知道吗?音乐之声!radropsonrosesandwhiskersonkittensbrightpperkettlesandwarwoolenittens&rdo;
药物让他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嗓子,传出来的声音带上了嘶哑和走调。但贾凡还是惊讶于他清澈的嗓音,像是手中捧上一捧雪绒花,蓬松地躺在手中,让人小心谨慎不敢轻易松手,怕松了便掉了,紧了便化了。
贾凡心头处处是柔软,随便让陆宇鹏一碰,就化了一颗心。
&ldo;好听,真的很好听。&rdo;贾凡抱着他,手轻轻解开最后一道绳索,&ldo;小陆,你唱得真好。&rdo;
多久没听到过这样的赞美了。眼前混沌一片都被这一句真挚的赞美化开,什么贬低和冷眼都烟消云散。
&ldo;小陆,你唱给我听好吗?&rdo;贾凡摸着他的脑袋,陆宇鹏抬头看他,轻轻吐出几句旋律。
&ldo;highonahillwasalonelygoatherd
yeeodlyeeodlyheehoo
loudwasthevoiceofthelonelygoatherd
yeeodlyeeodl-oo&rdo;
李文豹在门口背对着郑云龙偷偷哭,郑云龙也不揭穿他的欲盖弥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ldo;他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的。&rdo;
……
难得太平了一周,阿云嘎早早回到家喂猫。郑云龙不知搁哪儿又捡来一只小猫,取个名叫秘密。两只猫有空就打架累了就躺在阳台上翻着肚皮呼呼大睡。阿云嘎给它们放好猫粮就悄悄退出去,给两个祖宗腾地方。倒是郑云龙一回来就得把他胖哥撸醒,然后躲着猫爪攻击还笑得不亦乐乎。
&ldo;诶,之前跟你说的那个酒吧的事儿怎么样了?&rdo;
&ldo;应该是涉嫌渎职和贪污受贿,检察院已经立案了。&rdo;阿云嘎不由得赞叹,&ldo;不愧是晰哥,带着俩孩子一星期就把立案证据弄得差不多了。&rdo;
&ldo;指向谁查出来了吗?&rdo;郑云龙放下了手中的猫。
&ldo;还不清楚,但应该是公安这边的,&rdo;阿云嘎皱了皱眉,&ldo;扫黄打非扫黑除恶全绕过去,还有完整的审批材料,估计和公安脱不了关系。&rdo;
郑云龙低头想了想,面色沉下来:&ldo;你最近没什么案子就多往检察院跑跑,下班也跟他多待一块儿。&rdo;
&ldo;行。&rdo;阿云嘎点头,&ldo;这案子估计不小,背后指不定又怎么折腾他呢。&rdo;
……
王晰刚从检察院大楼里面拿了立案材料出来,阿云嘎电话就打过来:&ldo;哥,你还在检察院吧?你等我过来跟你一起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