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一个时辰,您要是没回来,我就去找您。”乔翎笑着应了:“好!”继而又抖一下狗绳,好像自己牵着的是一匹骏马似的:“金子,我们走!”金子开心?的“汪”了一声,摇着尾巴走在前边。一人一狗出了门,转头就往当?铺所在的东边去了,只?是越走越偏,最后终于?走进了一片杨树林里。金子倒是不觉得这里偏僻,它反倒觉得高兴呢。因为这里没人,所以?主人把它脖子上的狗绳解开了,它可以?自由自在的跑。夜色渐起?,天际只?剩下一线幽邃的暗黄,树林里残存的影子斑驳摇动,远处传来几声鸦鸣。金子体会不到人可能会有的害怕。它只?觉得快乐。呀,有朵小花!哇,有只?兔子跑过去了!追!没追到……哎,主人呢?!金子急了,循着来时的路飞奔回去,就见那曾经救它于?水火之?中的主人仍旧跟它离开时一样,坐在一团老树根上,脚下放着一只?木呆呆的人,又用一根硬硬的长东西在一根木头上抠呀抠。金子忽然间发现,主人从那根木头里救出来一只?小狗!一只?小狗!金子惊奇极了!它想,你怎么知?道它藏在木头里的呀?!果然我的主人是最厉害的!乔翎雕出来的梨花栩栩如生,雕出来的木雕当?然也不会逊色,最后摇晃两下,叫覆盖其上的木屑纷飞向?地,便?是大功告成了。雕刻结束,她轻轻从金子身上揪下来一撮毛,捻在指尖,朝那只?木雕的小狗吹去。继而乔翎站起?身,重新给金子套上了狗绳:“我们走吧。”……乔翎牵着她的小狗,行走在神?都的夜色之?中。只?是没有去人声鼎沸的东西两市,而是专门行走在偏僻之?处。“奇怪,”又一次途径一片密林时,她不由得低语出声:“都城之?内,为什么要留有这么多的树林呢。且这密林之?内,仿佛又有些很?古怪的气息……”乔翎摇摇头,将这疑惑记下,继续前行。离开了繁华的权贵聚集之?地,属于?底层百姓的神?都向?她打开了那扇大门。坊市里夜晚的市集同样热闹,做生意的小夫妻一个挑着扁担,一个背着竹筐,一前一后前去奔赴生计。有少女折了一箩筐的荷花苞到街上来叫卖。摆摊儿的老翁肩膀上套着皮具,拉着大车,满头汗珠,急匆匆的向?前上坡。乔翎顺手在后边推了一把。桥下有老妇就着河水浣衣,捶打有声。过了桥,有妇人在卖刚出锅的蒸饼。还有个着玄衣的年轻人,神?色彷徨的站在白头算师的卦摊前,踯躅着,在面前纸面上写了什么。途径河边,一片灯火明亮的画舫里,有个衣着不俗的女孩儿神?色阴沉的在打水漂,几个侍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守在边上。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演傀儡戏的傀儡师,叫他多拿几个人偶出来。再往前走,又见到一个身着布衣、两鬓微白的中年人坐在桥头,同农夫装扮的老翁言语。她目不斜视的过了桥,眼见着周遭环境变得荒凉,人也渐渐的少了。天色终于?彻底黑了。……
田三姓田,却不是耕地的,而是个渔夫。一年有半数时间漂泊在河上,间或上岸拉船,天长日?久的劳累下来,左边膀子都比右边低了一拳,人看起?来也有些歪歪扭扭。大半年没回家?,他想着父母妻儿,脚步都格外快了三分,只?是越走就越觉得奇怪,这时辰虽晚,可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见啊!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月亮隐在乌云后边,别说是人,连狗叫都不闻一声。田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候,他突然间听见了一阵奇异的、金属摩擦在地面上的声响……后边发生了什么,田三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几乎被吓了个半死。等到羽林卫的人来问,他神?智失常,语无伦次。“是个提着长刀的恶鬼!”“还有个穿红衣的好鬼!”羽林卫的校尉成穆有些无奈:“是个撑红伞的好鬼吧?”“不,”田三瑟瑟发抖的说:“没有撑伞,是个穿红衣的好鬼!”成穆说:“你看错了,是撑红伞的!”田三坚持自己的说辞——事后回想一下,要不是吓傻了,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这样的大官顶嘴:“真是个穿红衣的鬼,还牵着一头极为威武的猛兽,一口就把那个黑衣鬼给咬死了!”成穆微微一怔:“你说穿红衣的鬼还带了一头猛兽?你确定?”田三用力的点?头:“真的!那只?猛兽比人还要高,嘴巴有缸那么大,一口就把那只?黑衣鬼给吃了!”成穆心?说你刚才不还说是咬死的吗。只?是细节可能有些疏漏,但大概情节上,想来是不会有错的。今夜救下他的,大抵并不是那个撑红伞的人,而是一个穿红衣,又牵着猛兽的人。成穆由衷的叹了口气,心?头因此生出浓浓的不安来。近来,神?都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了。不只?是羽林卫,金吾卫、左右威卫等卫戍部队悉数下场,但也总是抓不尽。那些黑衣人好像根本不怕暴露身份,甚至于?也没想过隐藏,出现之?后就只?有一个目的——杀人!可是如此行事,总也该有个目的吧?然而至今为止,官署都不曾收到任何炫耀亦或者勒索的相关文书。纯粹只?是为了营造恐慌吗?还是说,背后其实有更大的阴谋?成穆若有所思,马蹄声就在这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他忙站起?身:“中郎将。”于?朴坐在马上,语气平静的告诉他:“走吧,这件事情现在不归我们管了。”成穆愣住了,继而心?下微寒:“难道是别的卫戍部队全权接管了此事?”“不,”于?朴摇头,视线平移,望向?远处的皇城:“中朝的某位紫衣学士正式接管了此事。”紫衣学士……成穆心?头一凛,随即默然起?来。……月亮初挂柳梢,天际一片朦胧。张玉映打外边回去,就见金子已经趴在了它的小窝里。她微微一怔:“娘子这就回来了?”几个在院子里玩笑的侍女轻声回答她:“回来有一会儿了呢。”又说:“娘子带了糖炒栗子回来,张小娘子也来吃!”张玉映笑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