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呜呜…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
沉知意被男生紧紧抱在怀里,她很少哭成这样,全然不顾形象地哭,泪水糊了一脸,连发丝上都沾着泪珠。
“宝宝,是我不好,我没有生你的气。”
裴准把一盒纸巾都抽完了,擦干女孩脸上的泪水,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指腹下的触感柔软细腻,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暗哑,“宝宝,不要再这样了,我真的快要心疼死了。”
沉知意使劲点头,异常乖巧地开口,“我只听哥哥的。”
其实她很想解释她并没有觉得不舒服,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沉默是金最好。
下楼的时候,沉知意眼角还是带着一点红。
餐桌上摆着一盘剥好的糖炒栗子。
沉媛解释道,“晚饭就不在家吃了,爸在云上订了位子,等他处理完公司的事就走。”
老爷子中午一高兴吃撑了,晚上就是一壶祁门红解腻,沉知意陪着他在茶室坐了一会,没吃几颗栗子沉勋就下来了。
去云上的时候分了两辆车,沉勋亲自开车载着沉知意和裴准,林霁远和沉媛一辆跟在后面。
“听知意说,小裴你是香港人是吗?”
裴准:“是的,伯父。”
“那我今儿个真是订对地方了,北京城的粤菜就属云上做得最好,广州军区驻港部队的人过来都是在这接风,”沉勋一面开车,一面缓缓说道,“一会儿可要多吃点,我听你普通话说得一点口音都没有,还以为是我记错了。”
沉知意搂着裴准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阿准他很小就来上海了,我跟您说过的。”
“是吗?怪我怪我,那应该订本帮菜的,”沉勋懊恼道,“要不咱调个头?这附近就有家本帮菜。”
裴准:“不用麻烦了伯父,小知她爱吃粤菜。”
沉勋也觉得临时换地方有些突兀连连说道,“好,那就下次,往后有空就和知意多来家里。”
车子拐进此起彼伏的胡同里,云上就在最里面,不太显眼的位置,只是胡同口停着的一众京a牌照的车倒是显得热闹极了。
进了里,便是经典的四合院,沿着回廊走进隔间,门上挂着一小木牌,刻着瘦金体的朝暮二字,取自秦观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上好的黄花梨木桌上摆满了各色精细的吃食,云上的老板立在一边熟络地和沉勋问好。
临走前又和沉知意客套了几句,“很久没见二小姐了,真真是愈发漂亮了,今儿黄小姐也过来了,就在隔几间的梨香。”
沉知意拿筷子的手一顿,面僵了一瞬便自若下来,笑眯眯地给边上的裴准夹了些叉烧酥,“哥哥尝尝这个,这儿的招牌。”
裴准吃了一口,的确很不错。
送走老板,沉媛坐下先喝了口鱼羹,“小知,不去和文茵打声招呼吗?她估计也是前两天刚回来。”
黄文茵,听到这名儿,沉知意只觉得犯太岁,她就不该出来。
沉知意又给裴准盛了一碗花胶鸡汤不太放心地说,“哥哥,我过去一下,五分钟,不,三分钟我就回来。”
沉勋看得直乐,“知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再说爸爸还在这呢,能出什么事。”
沉知意心烦得很,她走到梨香的隔间门口,借着灯影看到里间坐着两人,正拿着杯子喝酒。
她推门进去,看清了正对着她的人,又是下午那胖子,顿时就来了气,“我说你丫的,怎么还没滚!?”
胖子也不知道自己就出来吃个饭怎么又碰上了活祖宗,“我…我明儿一早就走!”
“哎哟,稀客啊。”说话的女人黑长发,皮肤透着没有血色的白,抬眼轻哂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沉知意在靠门的位置坐下,“今天。”
黄文茵拿了套新餐具,“吃点?沉叔也在吗?我等会去打声招呼。”
沉知意摇头,“我们马上就走了,我来就是和你说几句。”
“什么?”黄文茵单手撑着下颌打趣说,“你放心,我这几年人也差不多废了一半了,碍不到你,那些戳人心窝子的话犯不着再说第二遍。”
沉知意起身,拿起一旁的甜白葡萄酒往对面人杯里添了一点,压着声音说得字字清晰,“好,没忘就好,今天最后一面,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