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这?我不是派你去保护那些井人了吗?”
簇簇火把之中,王女的面容如夜色中突然升起的皎月。
她眼中的担忧和关心,一下子就让子昭满心感慨。
看看,看看!
面对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也能亲自过来表示关心,这才是当“头儿”该有的样子!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子昭深吸一口气,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慢慢坐了起来。
“王女,我是来向您报讯的。”
他无视旁人打量的目光,只望着王女好说:“田猎开始没多久,井阜和井国副使就都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井国的那些精锐侍卫。”
“不见了?”
听懂了这个筑人话里的意思,阿好眉头一皱。
“是的,当我发现井人的人数不对以后,我搜遍了整个猎场,也没找到那些井人的行踪。但是东南角方向的网有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我怀疑他们已经借着田猎之名,在混乱之中……”
“从那里离开猎场了。”
这话中蕴含的某些细节,实在令人深思。
“王女,这些井人会不会勾结了什么人要在庞国引起动乱?”
和大部分人一样,阿好身边的鸮卫们第一反应都是这个,“为了您的安全,您应该立刻返回庞宫呐!”
“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阿好扫了眼身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留在这里的人数足有数百,百兽之王尚且不能通过,何况几十个井人?”
“那些井人会不会勾结了子期,意图对您或母柳不轨……?”
庞女羽压低了声音问。
“那怎么可能,井人是疯了吗?诸国都在去王都朝贡,这个时候哪个国家敢挑起战争?”
嘀嘀咕咕的是一旁的子昭。
“是唯恐新王记不住自己吗?”
主国的国君举行继位的祭祀时,诸侯国之间哪怕有再大的仇怨也必须休战,否则就要承受诸国对其“不敬天地”的怒火。
但他也知道这话说出去就打了顶头上司的脸,所以只是小声地自言自语。
偏偏阿好从小通晓音律、听力极佳,明明只是小声的嘀咕,却被她听了个八成。
于是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子昭一眼,对羽摇了摇头。
“子期不是傻子。他要和井人一起在田猎这样重要的场合行刺我,那才是一点继位的可能都没有了。”
一个国家之间的内斗再厉害,那也是这个国家的内政,但是如果是勾结其他国家来算计自己的母国,这就等于打破了“游戏规则”,会彻底失去人心。
子期的政治手段再幼稚,他身后站着的也是那些老谋深算的智囊,对这些殷人来说,行刺只是一种刻意激化矛盾的手段,“挑拨分化”才是他们最擅长的把戏,所以他们不会给他提供这么蠢的计策。
“不管怎么样,既然提前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你领着几十个鸮卫,去把猎场里其他的‘井人’带来。”
阿好对女羽说,“不要太张扬,也不要伤人。”
“遵命!”
女羽不敢拿阿好的安危开玩笑,带着几十个人立刻就走。
“方响,你带着大鸮,领几个人去盯着子期。不必惊动他,只要远远地跟着就好,看看他们有没有和井人碰面。”
阿好对直接抓到子期的小辫子没有报什么希望,不过人还是要盯着的。
“王子期在猎场的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