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见惯了他们这种人,收了钱就随手指了个屋子,淡淡地提醒:“十天后来续费。”言下之意,不续费就自己滚。狭小破旧的屋子,好在家具齐全,有一张小小的桌子,还有两个板凳。衣柜不大,但装下两人的东西绰绰有余。阿婆问道:“明也啊,阿婆白天还是去拾荒吧,这房租也太贵了吧。”裴明也低声劝慰:“我有钱,有位客人很大方。”对上阿婆明显不信任的目光,裴明也笑道:“就陪他说说话,给钱还给饭吃。”阿婆见明也没有撒谎的痕迹,脸色也松快下来:“那是个好人。”裴明也弯了弯眉眼,抿着嘴没说话。岂止是一个好人呢?许然拳头揍的酸痛才停下来,踹一脚地上的人:“还抽烟吗?”头被黑布紧紧蒙住的中年男人呜呜地摇头,声音又被嘴里的布团堵回去。“还去会所玩吗?”又是一阵急促的摇头。许然接过小系统递过来的点燃了的烟,狠狠地摁在男人身上,绳索束缚的躯体猛地颤抖,痛得他浑身冒汗。皮肤瞬间呈现出一片红肿,烟头的火星在他身上跳跃,留下一道道猩红的印记。许然压低了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拿烟头烫人吗?”黑布变得湿漉漉的,男人哭得狼狈,想着自己得罪的是哪路神仙。他有些记不清喝的烂醉时自己烫的是谁了,只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似乎是一张挺漂亮的脸,笑吟吟的,被他烫的发颤,却咬住下唇,一点声音也没出。好不容易想起来一点,那人最后说了一句:“酒的钱就一笔勾销了。”许然知道他还是没完全想起来。可裴明也手臂上的疤痕依旧那么触目惊心。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他暗暗地想,现在自己骨头都断了几根,当然打不赢,等之后再报复回来。头上的黑布倏地被扯下,阳光刺眼,他下意识闭眼。许然似笑非笑:“睁眼,记住谁打的你。”男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然后倏地睁大眼,喉口滚动,发不出声,目光中满是惊惧。他甚至不敢用自己被解开的手去拿下口中的布团。许然眸光冷淡:“要报复的话,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教训完人,许然发现自己快要迟到。此处离街道有些远,赶路时许然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还好今天开了悬浮车。此时,会所里裴明也笑得有些僵硬,他最后看了一眼会所大门,被王总强硬地带进包间。王总扯着他,粗声粗气道:“扭捏什么?我都问了,今天没人点你,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裴明也扯了扯唇,无力地笑笑:“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包间里有七八个客人,身旁有跪着的少年少女,充满了暧昧的调笑声和刺鼻的酒精味。裴明也心一冷,他知道了这是什么局。从前不是没有过,甚至他还挺乐意的,拿的报酬足够丰厚,不过是喝些酒,跪一晚上,对他来说算的不得什么。王总在沙发最边上坐下,裴明也不言不语地上前,屈身跪在他脚下。趁着昏暗的光线的掩映,他迅速从口袋摸出一颗药片服下,这药伤胃,服下去后不久他脸色就苍白了些。这两天被养的太娇贵了,裴明也想。他就知道,不该放任自己沉溺。裴明也心里装着事,多少出了些差错,他给王总倒的酒歪了一些,流在自己手上,冰的他一激灵。包间内有人哄笑:“小裴啊,怎么着,今天不在状态?”“我瞧着怕不是被别人勾了魂,不乐意伺候咱们王哥了吧?”王总被他们笑得面上挂不住,扯了他的头发把酒往他口里灌下去。苦涩又辛辣。他有些想吐,却默默地咽下去,笑着道歉:“不好意思王总,今天不太舒服。”王总哼了一声,搁下酒杯。包间内喧嚣声此起彼伏,有人吞云吐雾,烟味呛进喉咙,他忍不住咳嗽两声,加上他今天不太对劲的脸色,到让那“不太舒服”的话术有几分可信了。他发现自己声音都有些抖:“王总,我今天有些不太舒服,可以先走吗?”包间里的空调是适合穿着外套的客人们的温度,衣着单薄的裴明也有些冷。这个包间没铺地毯,冷硬的地板硌得他膝盖生疼。王总的面色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数目可观的酒瓶排列在旁,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我今天可是专门为你买了这些酒,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喝不完,那岂不是太浪费了?”裴明也攥着拳头,指关节都泛白,脸上扬起轻柔的笑意:“就今天一次,我喝了酒,您放我走吧。”王总开了一瓶烈酒摆在他面前:“就今天一次?”裴明也握住那瓶酒,手臂轻微的发颤,他冷静道:“是。”他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倘若……下次他就认命。一瓶酒就这么被硬生生地灌下去,灌得自己眼眶都有些发酸。裴明也踉踉跄跄地离开包间,听见里面的嗤笑声,全是对自己的轻蔑与意淫。同事看他的样子有些惊讶:“怎么了?不舒服?”裴明也低着头:“今天再有人点我,就说我不舒服,让他们找别人。”他扶着墙往里走,同事只来得及看见他泛红的眼尾。这人心里纳闷,王总他们今天玩的这么狠吗?一向最游刃有余的裴明也都受不住了。这样一想,他打了个寒颤,忙拒绝了领班让自己顶上的要求。许然赶到会所时发丝都有些凌乱,显而易见的行色匆匆。“您好,我找裴明也。”被拦住的服务生很少得到客人这么彬彬有礼的对待,磕磕绊绊道:“额,不好意思先生,裴明也今天不舒服,如果您愿意的话,我现在有空……呃,先生!”“借过。”服务生只来及看到客人的风衣衣角。:()沦陷!清冷男主在宿主怀里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