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问:“好些了吗?”裴边野在思考许然什么时候杀他,反正结果只有两个,许然杀了他以绝后患,或者等到他有机会杀掉许然。他不觉得许然有这么傻,但是懒得隐藏自己的心思,或许是真的太痛了,苟延残喘已是不易,再费力气伪装很为难他。裴边野漠然冰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调很轻:“以后杀了你,我会让你的血物尽其用的。”许然闻言笑了,和他打商量:“放冰箱里慢慢喝?别给其他人。”裴边野的脸色更古怪了,连恨意都冲淡两分。实在是荒唐。他阴恻恻地盯着许然,想看清楚这人如今玩的是什么把戏。许然将他拉起来,叹了口气:“吃饭吧,我饿了。”真正饿的是裴边野,魔物不会被饿死,但也需要补充能量,自从被许然关起来,他就不曾进食了,饥肠辘辘,让他的身体状况更糟。裴边野很努力的吃饭,因为不知道下一餐饭会是什么时候,直到再拼命也咽不下去。他觉得恶心,不是因为饭菜。裴边野怀疑这是个梦,换作谁都该怀疑。可能是他在地下室里昏死过去做的梦。但无论如何,他的梦里也不该是这个人,梦的内容也不该这么荒诞可笑。裴边野不知道许然想干什么,或许是怕他死了,重新找个用来折磨的魔物很麻烦。他从来不掩饰恨意,也说不清是因为没精力,还是想彻底激怒许然,求一个痛快。他只清楚一件事,他们中间必须死一个。外面起了风,吹得窗子都跟着响……裴边野看着暗门的方向,然后就被许然带着进了卧室,被塞进许然的被子里。屋内是很浓重的烟味,许然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然后将塞满烟头的酒杯扔出去,回头碰了碰裴边野轻蹙的眉心。“意外。”许然解释道:“以后不会了。”裴边野觉得他有病。房间里是有浴室的,许然进了浴室,将裴边野扔在这里,似乎丝毫不担心他会逃跑。等洗完澡出来,方才还躺在床上的人现在已经缩在了墙角。裴边野抱着膝盖,目光没有聚焦,听见许然走到自己面前也没有任何反应。许然在他身前蹲下:“地上又凉又硬,怎么不睡床?”裴边野的眼睛动了动,落在许然身上,浴袍是偏宽大的,这人蹲下来,露出大片锁骨。这副皮囊很有蛊惑人心的资本,魔物也不例外,所以裴边野多看了两秒。他轻扯唇角,语气讥讽:“你不嫌恶心?”他是魔物,被这人从人类的世界剥离,然后关进黑暗的地下室。许然怔了怔。裴边野看着他,平静冰冷道:“我嫌脏。”他不在意这句话会不会激怒许然,也不在意自己会承担什么后果。许然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他只是说:“好。”然后带着裴边野进入另一个房间,将他按在床上坐下,垂眸看着他的眼睛:“这里是干净的。”夜半三更,许然再来看时,裴边野已经重新蜷缩在墙角了,他身上红光若隐若现,在漆黑的房间,像一场绮丽又危险的幻梦。魔物是不需要睡床的,这是人类才做的事情。裴边野不需要再伪装人类了,他也永远不想再伪装人类了。“可是床不是更舒服吗?”裴边野很累,不想回答。轻柔的毯子落在他身上,然后有人在他身旁坐下了。裴边野最恨的人就在身旁,屋子里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想杀之后快,又杀不了;想一死了之,也没死透。他很烦,很疲倦,烦到有点想毁灭世界,想杀掉其他人类。沉入昏睡之时,他仿佛听见一声叹息。许然在和系统商量:“最好的办法是不是让他杀一次?”系统不想承认,但它推算了几次也都是这个结果,愁的满屋子乱飞。“死一次倒是容易。”许然沉思:“但是真死了还能重新进入世界吗?”麻烦,真麻烦。系统急的开始单方面跟主系统吵架。裴边野发现许然转了性子,不再折磨他。但也无所谓,这房子里有禁制,他出不去,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那个房间里。许然白天过来时会敲门,不过不论他敲不敲门,裴边野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许然提着一个小小的袋子,在他面前打开,是五颜六色的糖果。裴边野从前在学校超市里见过,他瞥了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继续发呆。许然不依不饶,剥了一颗糖,递到他唇边:“尝尝吧,很好吃的。”裴边野动了动唇,却没吃糖,他淡淡道:“我是魔物。”魔物不:()沦陷!清冷男主在宿主怀里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