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的时候,才算把整间屋子收拾完毕。
两人早就饿过了头,明雀本想下楼到小区外边随便吃点,但谢灵不让,说什么搬家头天必须要守在屋里,不能随意出门,这叫护宅。
她神神叨叨的,要自己下楼去打包,让她等着,说只要家里有人在就好。
临出门前把鞋柜边的高跟鞋收起来,换了一双平底的,说了一句等着,推开门就火急火燎地往楼道走。
明雀只觉得好笑,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无稽之谈,也没跟她争论,只好随她折腾了。
她闲着没事干坐沙发上开了电视,一部豪门虐恋。
平日里这个时间都在上辅导课,突然停一天,莫名感到清闲,想着想着,脑海里那张脸就成了形。
明雀不知道她不在,没人督促他会不会又懈怠了,刚想摸抱枕下的手机发消息,斟酌几秒,又觉得不妥,怕他觉得她管太紧起反作用。
难,辅导个小混蛋可真难呐。
谢灵很快,来回没用半个小时拎着俩小炒菜进了门,垂眸换鞋的时候往地面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嚯,这么干净?”
明雀从阳台露出头,“你慢点,地还没干,别滑倒了。”
“哎呀。”谢灵走到茶几边,弯腰打包好的饭菜摆上,笑着砸砸嘴:“娶你可真幸福,太贤惠啦。”
“少神经啊。”明雀从她后头过。
两人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洗了手,没点形象地大口夹菜扒饭。
谢灵吃到一半抬头,对着明雀鼓当当的两腮,想起什么,突然噎一句:“你要是答应了徐老师送,咱早就能吃上饭了,至于等那个搬家的到下午才来啊。”
徐谦羽的办公室就在明雀带的实验课楼上,教室门正对着楼梯,两人几乎每天都能碰上个一两回。
明雀觉得徐老师这个人过于热情,有事没事都要和她打声招呼,算起来她只是个小小的助教,和正儿八经的的讲师完全搭不着边,但他一次次的指点她,给她指路,教她明年如何升讲。
“又不熟,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她说的实话,欠人人情总得还。
谢灵也懂这个理,舀了口粥,咧嘴笑:“你觉得不熟,我看他倒是对你热情的很。”
“哪有,别乱说话。”明雀低低反驳。
谢灵哈哈笑:“真的哎,我就觉得徐老师对你不一般,估计一见钟情了?”
明雀觉得无语,“你恐怕对这个词有误解。”
“信我的。”谢灵听出她意思,夹筷子的手摇两下,蹙眉看她:“咱样样都拿得出手好么。”话落后几秒,不顾她回答,又感慨似的:“不过男人是肤浅,一顿饭都能感情上头。”
谢灵一提起来,明雀才回想到上半年和徐谦羽的第一场饭局。
说来那次挺尴尬的,明雀本以为导师只是和她简单的吃顿饭,没想到后面又喊来一人,饭吃到一半,才莫名觉得暗藏玄机。
导师叫陈红,五十多岁,学术放面挺严格的,但私下反差极大,爱聊喜热闹,得意弟子中最重视明雀。徐谦羽曾经二硕的时候也是她手下的,同处一个学校,两人经常见面,关系也甚好,他经常去办公室拜访陈红,所以和明雀也就这么一来二去认识了,但也仅限于认识。
人一上了年纪就爱张罗好事,陈红见明雀一直没谈对象,又想到身边有这么个好的人选,转眼就要给两人牵线。
明雀明里暗里都推辞过,陈红不傻,看她没这层意思,自己也就撒手不管了。
“就你对男人了解。”明雀弯唇笑她。
谢灵吃饱后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闲聊:“男人没啥好东西,看起来人模人样,但大部分都表里不一,就像我们公司那群西装革履的,看着成功相,实际上肚子里的黑墨水都盛不下往外溢。”她就这么随口一说,嘴永远快脑子一步,并没有针对谁。
明雀不置可否,又闲聊了一阵,两人先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明雀再出来的时候,谢灵那屋的门已经合上,她把洗衣机搅干的衣服拿到阳台一一晾上,晒完后也没着急回屋,开了会儿窗透透气。
说这套房子是不错,前排没任何遮挡视线的建筑,十三楼的话,白天应该采光也很好。
环境舒坦了,价格自然也就上去了,她现在除了科研助教岗的工资,剩下的就来源于家教费,以后生活在这,日常吃喝的开支也会流水一样加大,这么一想,让明雀不由得发颤了下,她现在只期待着明年能顺顺利利的升讲,着落以后,工作就算是彻底稳定了。
明雀弯腰趴在窗台置衣杆上,打开手机看到上次通话的时间,已经三个月之久了。
三个月都没和家里人打电话,不是她不想,而是每每通话都会有种噬心骨的痛。
明雀拨通后,悄声喊:“妈,睡了么?”
明雀家是老式座机,她妈站在沙发跟前,声音不冷不热,“还没有,在给你爸按腰。”
“爸的身体好点了没?”她问。
“老样子,什么好不好的。”明母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六七年了,要好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