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钦二十出头的年纪,虽是气势冷峻凌人,但顶着那张脸也引得行人偷偷注目,而明黛直接从他身前经过,头都不曾抬一下。
魏钦:“……”
他抬脚走下台阶,不紧不慢地跟在明黛的身后。
弯弯曲曲的街道往来穿行的香客众多,只是大家走到魏钦身边时,都不约而同地离他远远的,不敢碰到他。
魏钦好似察觉不到。
街两旁站满了乞讨的叫花子,所以又有人叫这条街花子街,每家街铺的门口按照每年的惯例都设有盛满净水供人盥手的面盆,地面免不了打滑。
瞧不远处有人摔倒在地,魏钦咳了一声。
明黛没有反应,魏钦开口:“明小姐!”
明黛小时候总被乳母教育不能一个人出门,会被花子抱走,这也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走这条街,虽然周围人很多,但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嘈杂的环境中,一直绷着神经的明黛有些茫然,停下脚步,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明小姐。
这姓氏在扬州城内并不常见,不等她仔细想,她的肩膀忽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
她一惊,反手拍掉肩上的东西:“啊!不要碰我!”
等等,真是有人在叫她,是她认识的人吗?她脑海中闪过许多人脸,不过在甄家认识的人不会叫她明小姐。
她掀开帷帽的纱帘:“魏钦!”
魏钦正垂眸,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彤彤的巴掌印。
明黛拍魏钦的那一下巴掌属实是用了力气。
她手指头都震得发麻,但她不是故意打他的,她无辜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是你。”
魏钦倒不至于和她计较,转了转手腕,手背仿佛就在明黛眼底晃荡:“事情办成了?”
明黛也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装作不曾看到,将纱帘撩挂到帽檐上:“嗯……大概成了。”
成便是成,不成便是不成,大概又是何意?
魏钦觑了她一眼。
“难道你就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十成十的把握吗?”明黛不服气的反问他。
魏钦却是漫不经心地背过手,没说什么,迈开步子往前走。
明黛就知道不该问他,他平时总是沉着张脸,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年少得意的郎君怎会没有几分倨傲,她脑子转的飞快,追在他身侧,仰头悠悠地说:“我只是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万一有变故,那岂不是打脸,让人看笑话啦!”
她意有所指。
所以她这是等着看他的笑话?
魏钦嗤笑。
明黛跟着咪眼假笑,转头望着前面的路,面颊鼓鼓的,不想和他说话了。
浦真乐呵呵地跟在他们身后。
恰是未初时,日头正盛,香烟缭绕,热乎乎的烘得人难受,再往观音街深处走,香客熙熙攘攘,乞丐也有些躁动,几步外还有人吵架。
骈肩迭迹,明黛刚被踩了一脚,又被人撞了肩膀,并且还不曾得到道歉,她美目圆瞪,郁闷的不行,刚想回头看是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