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吃瘪,李玄胤微不可查地提了下唇角:“和中书省的交接还算顺利吗?”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问她?这话时,仍低头噙笑在喂团宝。
从?舒梵的角度望去,他并未看她?,侧脸清隽优容,倒无?平日?压人气势。
执勺的手指骨修长,如玉质扇骨,轻轻舀动便仪态万千。以?前很难想象清贵这个词的具象化含义,直到看到这个人。
不知?为何心跳莫名快了那?么?几拍,等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回皇帝的话。
“还能应付。”她?听到自己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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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胤也没?有再问,而是将那碗羊奶酪一小口一小口耐心地喂给了团宝,之后又抱着他哄了睡。
舒梵坐在暖阁里整理剩下的折子,抬头就?见李玄胤进?来,忙起身行了个礼。
李玄胤随口唤了平身,接过她?呈上来的折子看了看:“水患是头等事,你排的不错。”
她?自然不敢居功,垂着头站在那边不动弹了。
他放下折子抬眼对她?笑了笑:“去休息吧,朕不用?你时刻随侍。”
舒梵这才离开。出?门?时仍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端坐在案几前处理政事了。
虽然只有二十四?五,他给人的感觉却比那些?三十有余的男人更加沉稳,除非触及他的底线,情?绪很少外露。他的轮廓是硬朗的,一双勾挑的凤眼更有一种咄咄的锐利之感,而温润昳丽的皮相又中和了这种霸道凛冽的感觉,薄唇微抿着笑起来时,如春风拂面?,多种特质矛盾地在同一个人身上展现。
虽年少不得志,被幽禁六年,他身上并没?有丝毫抑郁不平之感,举手投足间优雅自若,内敛而豪迈。相处久了,舒梵觉得他也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不跟他作对,不会动辄发火。
云州的回信到了,原来只是驿站损毁无法传递消息,母亲和舅舅一切安好。
看完信件,她?摸着信封很久,心?里不胜感激。
皇帝每日不到卯时天还?未亮时便要去上朝,下朝后还?要处理政务,午后都?会小憩一段时间。
舒梵用?过午膳才端着一碗杏仁酪去西暖阁。侍奉的是小夏子,正靠在门?外打着盹儿,舒梵笑着用?鞋尖踢踢他。
小夏子打了个摆子就?清醒了,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告罪,连帽子都?歪了。
舒梵笑道:“叫你躲懒。”
“陛下已经?歇了,姑姑。”小夏子朝她?手里看一眼,有些?为难地说。
话音未落脑袋已经?叫路过的刘全狠狠抽了下。
刘全对他的哀哀嚎叫声视而不见,转而对舒梵笑道:“姑娘快请进?去。”
暖阁内很安静,靠南面?的竹帘全都?垂着,僻得一室阴凉。皇帝靠在榻上歇息,一旁的御案上还?搁着几份还?未看完的折子。
日光从竹帘缝隙中透进?,金砖地上明晃晃地映着一格一格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