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公主,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什么,是以,拿了药,她就开始想念柳嬷嬷了。
马车外,裴护见温瑾昀也站在原地没走,警惕地问了句。
“太傅还有事么。”
温瑾昀看向自己的马车,面上端着清正谦逊,哪怕对着一个侍卫,也能斯文有礼地回答他。
“并无其他要事,本官是来拿书的。”
他身为这马车的主人,也不催促,就这么耐心等着。
但他站在那儿,又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
一旁的裴护则很是郁闷。
偏就这么巧,把公主送上了温瑾昀的马车。
而且还被正主抓个正着。
片刻后,慕辞随便擦了药,脚上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
紧接着,裴护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下马车。
他一只手隔着层层衣料扶着公主,另一只胳膊细心地横在公主身前护着,免得有人冲撞了公主。
温瑾昀看着他那行云流水般的熟稔动作,面上不显半点多余的情绪,始终持守着礼数,没有抬眼看公主。
待人走后,他才状若无事地从马车里拿了书,而后便离开了。
……
李家人特意找大师算过华裳公主出殡的时辰,今夜子时开土,他们这些送殡之人,需要一直在灵堂守到子时。
慕辞午间睡过一觉后,到了晚上,精神非常不错。
她看着李谦,李谦看着正和温瑾昀站在一起的慕卿卿,眼中露出隐晦的爱意。
慕卿卿身上披着的,还是李谦去年送她的银狐毛披风,十分御寒。
慕辞一眼就认出,披风上绣着的虞美人,是出自华裳皇姐之手。
她能认出,华裳的贴身婢女春鹦自然也能。
春鹦看到披风时,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而后两只拳头紧紧握了起来,隐着愤恨,望向人群中的驸马李谦。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驸马在春闱上一展身手,猎得一只银狐。
为了与那银狐的毛发相配,公主特意亲绣了一件披风。
那时公主还病着,刺绣时,手都是抖的,好几次扎破了手指,却还是坚持绣完。
却不想,二者缝为一体后,驸马转头就将披风赠送给了昭阳公主。
如今回想起来,驸马对昭阳公主真是好到了极致。
难道仅仅因为昭阳公主是华裳公主的妹妹吗?
春鹦心中有了疑惑,便免不了将注意力放在那二人身上。
当有了一层朦胧的猜想后,再去看驸马和昭阳公主,莫名就觉得,驸马的眼神格外粘腻,仿佛只看得见昭阳公主似的。
春鹦想到了什么,恍然失神。
她的神情变化,皆被不远处的慕辞尽收眼底。
慕辞饶有兴致似的眉头微挑,越发期待春鹦待会儿会怎么做了。
亥时一刻。
慕卿卿站得腿麻,想要去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