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关奏陈躺在旁边,紧闭双眼,“我支持你。”
她看着他,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也没收到任何眼神,可是,小麦心情很好。
她再一次躺下,闭上眼,尽情享受呼吸。
突然,小麦感觉脸上落下了什么。一睁眼,是花瓣。
她坐起身,花瓣从脸上掉下去,又被孩子们捡起,重新丢下。
他们模仿大人,在抛掷花和花瓣。有的碎碎念,学着牧师,断断续续,说起不完整的誓词:“你是否愿意陪伴……吧啦吧啦……不丢下他或她,不顾疾病……吧啦吧啦吧啦……你愿意吗?”
孩子们一玩游戏,大人也只是他们的玩具。
关奏陈迟迟没反应,他们还专程骚扰他。小小的手捏住他的耳朵,推搡他的肩膀,直到他醒来。
小麦和离自己最近的人四目相对。关奏陈昨晚通宵工作,正值午后,晒着太阳,刚被吵醒,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二人迎接着简陋的花瓣雨,面对不靠谱的儿童牧师,短时间内,小麦只得捡起三脚猫的英语:“不!不行……”
这些可恶的小洋鬼子!
尽管有几分钟的延迟,关奏陈还是搞清了状况。他很平静,低下头,有点呆滞地翻动草地。
孩子们扔出来的有花瓣,也有带着细枝的小花。关奏陈捡到一朵,拿到手里,在手里缠绕折叠。小麦看着,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向她伸出手,她不明所以,见他重复了一遍,于是照做。
小麦伸出手,摊开手掌。
“不结婚。不需要。”他说的是中文,管那些捣蛋鬼听不听得懂,“我们已经是家人了。”
关奏陈把东西放进她手心。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花朵很小,像只七星瓢虫,软软的花枝被圈成环,变成戒指的形状。很轻。也很小,戴小指都够呛。一枚渺小的戒指。一阵风吹来,它就飘走了,不知消失在哪里。
胸腔里响起一个声音。
这一次,不是带有戒备和疑问,尾音上扬的“嗯?”
她看着关奏陈。不认识的孩子趴到他背上,抱住他的手臂,让他也做给他们。他满脸不情愿,但拗不过,还是一一照办,找合适的花,缠绕,固定,大家一人一个。小麦望着这一幕。
“哇……”小麦轻轻发出感叹,“哇。”
yesidonoidont(7)
很难说婚礼不是集自我感动和自欺欺人于一体的多元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