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狗也回了正屋卧间,江子霖正靠在床头,见了陈三狗,眼睛一亮,问:“怎么样?三太太顺利吗?”他其实已经听到稳婆的话了,但他想再多跟自己的小妻子说一说话。
“嗯,顺利的,生了个男孩儿。”陈三狗情绪不高。
江子霖说:“三弟和三弟妹真好,成婚不到两年就有了孩子,我都已经……算了,从前的不算,以后有了你,咱们也能过得好!”
陈三狗情绪更加低落,他小小声问:“你很想要孩子吗?”
江子霖凝视陈三狗,爱意缠绵,“那是自然,和自己爱的人有后代,是所有男人都想要的!”
他察觉到陈三狗情绪不佳,以为她是因为没发身,怕生不了孩子才这样,赶紧补充:“没事,你还小,咱们也还没正经成婚,这些事等以后再说,都是不急的。”
陈三狗不说话,他发着呆想,两个人好,就要生孩子,老爷是个好人,他也答应了要对老爷好,可他是个男孩,他能生孩子吗?虽然只见过女人生孩子,但有没有男人也能生孩子的办法?
这样的沉默让江子霖慌乱,他突然想到,一直都是他一腔热血想和三丫成为夫妻,却从没问过三丫的想法,要是她不愿意怎么办?毕竟她是买来的,况且他还半瘫了……
不会的,江子霖赶紧对自己说,她对我这么好,如果她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既然她爱我……是爱我的吧?他不自信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凌晨方才睡下。
吴家地主
久旱逢雨,渴了几年的土地终于被水丰满,农民们种下的种子在晚春发了芽,从金城逃到新陈城的皇帝生下皇长子,重新划定国都。
吴家庄的村长终于彻底打消了薅江家一家羊毛的想法,下了雨,他自持有不涸泉的自大之势变了样,各地都有了水,哪还有人会非要来吴家庄?本就是大户的江家自然可以往别的地方去。村长忐忑不安地抽了几天大烟,打定主意不把银簪子还给江家,但他是小人之心了。
整个江家喜气洋洋,忙着给新出生的小婴儿庆祝,没人想着去找村长。老太太定下了江家长孙的名字,叫江维家,希望经历了劫难的江家能维持好。
那头陈三狗戳回来的野猪,猪下水分给了来帮忙的村民,皮子请人帮忙硝了,做成皮衣给了周大雨,他总去上工做体力活,衣服磨的快,皮衣虽不透气,但耐磨。
值钱的好肉卖了一半,剩下一半给家里人开了几天荤,整个江家精气神明显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万事万物都变化着,江家也不例外,其中变化最大的要属江维家的亲爹江子德,明明上山挖菜的时候还一副吊儿郎当长不大的样子,如今见了儿子,倒真是有了几分当爹的样子。
除了喂奶是三太太来,其他的事情,换尿布、哄睡、陪玩,三老爷没假他人之手过,二姨奶奶心疼自己儿子,想替他看照江维家,也被三老爷拒绝了,简直把小婴儿稀罕到了生怕离了手就丢了的地步。
多少个日子没翻过的书也捡了起来,不管江维家能不能听得懂,每天必要给他念上几篇史论。
见他这个样子,陈三狗对江子霖说的话更加深信不疑,得了空就去找三太太,悄咪咪问:“嗯,杨姐姐,我,我想问问你……”
杨秀荣头上包着防风布,靠在床头做衣服,头也没抬就说:“想问我生孩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