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见他过来,不由冷地吸了吸鼻子。晋王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跟前,面无表情地解下自己的大氅,将玉瑶捂的结结实实的,随后皱眉朝着小步赶来的苏公公呵斥道:“怎么照看王妃的?!”一边的苏公公听到呵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忙跪下道:“奴才有罪,知道王妃娘娘要做香胰子,忙着准备新鲜露水儿和梅花瓣子,一时给疏忽了,请王爷和王妃恕罪江。”玉瑶看到晋王这么认真的眼神,不由有些耳根子发红,忙回身示意苏公公起身,“没什么,多谢你准备。”苏公公是个脑筋极为灵活的,见到玉瑶给他解围,便笑嘻嘻地朝着晋王道:“王爷,王妃主子可真是一双巧手,旁人都是用棉油做胰子,黏糊糊的,王妃娘娘竟然能用露水和梅花瓣子做出胰子来,说起来这当真是天下独一份呢!”“你这张嘴倒是讨巧,我还未做出胰子来,你倒是先夸上了。”玉瑶听到这里,摇了摇头,她是真想为苏公公鼓掌,这么一张巧嘴,就是跟前躺个死人都能被他说成活的。苏公公听到这话,讪讪地看了晋王一眼,晋王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苏公公,没说旁的话,随后伸手将大氅上灰色的带子轻轻地系在玉瑶的脖子上。玉瑶见苏公公依旧讪讪害怕的模样,不由笑着望向杨胤,晋王刚好低头,两人相视一笑。正说着就见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衫的小厮疾步一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封密信,见到晋王后,道:“王爷,愉郡王那边儿请您过府一趟,愉郡王世子被御史监给办了。”晋王接过信,云淡风轻地的扫过信上的内容,初初面色还是清冷,等读到了中间部分,明显眉宇就皱了起来,不耐烦道:“既然说是舍命相陪,又怎么临阵遁逃?!”他嘴里那个临阵遁逃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御史监给办了的愉郡王世子。这个愉郡王世子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先前痴迷炼丹飞仙的,后来吃丹药太多,差点腹胀烧死,被救回来后,又忽然迷上了男色,还被政敌算计,用花楼里的小倌来勾引陷害,无缘无故地被人拿着当枪使来一回,弄的愉郡王差点被削爵。愉郡王最重视这个得来不易的爵位,为了这事儿差点活活打死他。愉郡王世子是千万遍发誓,说不再招惹男人的。不想没过半年的光景,竟然拿着情书再次去见花楼里那个小倌,对那小倌缠绵悱恻,一吐相思之苦,说是要对那小倌舍命相陪……那小倌也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还效仿女儿家点滴垂泪的,彻底让愉郡王世子彻底放开了五迷三道的性子,颠鸾倒凤的,狠狠的荒唐了一把。正打得亲亲腻腻热络时,房门忽然被醉汉撞开,众目睽睽下,只见两个大男人光着身子搂在一处……其中一个喝花酒的嫖客认出了愉郡王世子,顿时就高喊了一声。这一嗓子倒是不得了,没过一个时辰,御史监的折子足足有三百封递到了宣帝的案桌上。宣帝以礼治国,听到这桩荒唐事顿时勃然大怒。当着整个御史监的面说要让愉郡王府从大隋侯爵谱上消失。愉郡王这下是真的慌了。先前他愉郡王就是个两面派,在晋王和东宫之间看形势行事。风头一变就立刻叛变,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他事先跑了东宫,只是东宫大门紧闭,太子也对外宣病,他只能一心全扑在晋王身上。玉瑶最恨的就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两面派,对愉郡王这样的,她是一点儿也不想让杨胤理得。“妾头疼的厉害,王爷回去给妾揉揉。”玉瑶故意撒娇,赖着晋王,不想让他插手这破腌拶的破事儿。传信儿的小厮在地上跪坐,听到玉瑶的话,不由心怦怦乱大跳,慌乱的差点儿晕过去,真怕晋王也不管愉郡王府……晋王无奈地回头看着玉瑶,抬手揉着她的发道:“无事,阿令你不必担心本王,不会出问题的。”其实,玉瑶不想让他插手愉郡王世子的事儿,也不仅仅是因为愉郡王的为人,而是最近他真的太累了,一双秀挺的长眉时常因为疲惫微微皱着,惯来清亮的眸子也泛上一层淡淡地红血丝儿。扬州查大堤的差事,因为玉瑶染了时疫,晋王便将这差事转交给交好的五哥恒王去办,只是恒王去了半个月,也没查出些什么来,下扬州的差事最终还是要落回他身上的。现在愉郡王世子这事儿,被御史监捅到了朝廷里去,谁插手就等同于谁接手一个极难处理的烂摊子。“眼下没别的办法,只有迎难而上。”晋王抬手拍了拍玉瑶的肩。愉郡王府手里还有不少旧部,现在虽说远在高州府,但是一旦利用起来就是二十余万的兵力,不能只看眼前的困境,该放的长线还是要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