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攒成丸子,用白桃蕊层层覆盖,封在白瓷坛中封上三百六十天……昨日是第一次开封,贞妃来玉华宫的贤嫔闻到这种香,喜欢的不得了,言语间都是求取些梨花香。“明明是您制的香,储秀宫那边儿却说是贤嫔亲手制得。”青铜愤愤不平,半晌咕哝一声,“还亏得是宫里的主子,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她初初来咱们宫里,都不知道这香叫梨花香!”贞妃面无表情,眉目间也是淡淡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去,计较这些最是没趣儿的。”说完,便拿起桌上长长的逗鸟儿的细棍儿,一边逗着金面牡丹鹦鹉,一边微微笑。云髻高挽,右侧的白兰步摇微微的晃着,看上去清丽淡泊,婉转娇柔。玉瑶见状,不由侧头看向晋王。只见晋王更是清和端方,面无表情,好像这后宫争斗跟这娘俩没一点干系似的。玉瑶皱眉,正要起身去找贞妃说话,却被晋王不动声色地轻轻按住了绣裙。玉瑶不解地望向晋王,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她若是贞妃,这一刻就狠狠揭破贤嫔的厚脸皮。求了别人辛苦制的香去,却在皇上跟前装作是她自己制得,没有比这更厚脸皮的了。她晋王府若是出了这号人,她能活活撕了她那张嘴。贞妃缓缓转身,将逗鸟的细棍儿递给青铜。青铜皱眉,正要说话,却见苏公公小步进了玉华宫,朝着晋王、贞妃玉瑶三人行礼后,道:“贤嫔娘娘这会子来了玉华宫,哭的厉害着呢。”玉瑶听了更是不解地看向了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贞妃性子淡泊,不争不抢的,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后妃的小心思。而贤嫔哭的这般厉害,还专门来了玉华宫,明显是被什么人掣肘了……而数来数去,能这般老谋深算的,只有跟前这个清冷端方的男人。“不是已经得了赏赐了?怎么还到本宫这里哭上了?”贞妃转身,柔和的看着苏公公,讲话声音也柔柔的。苏公公站在贞妃对面,看着玉华宫东侧的面对两扇板门,脸上深深一笑,道:“先前秋日宴上,西突厥来使请求与咱们大隋皇族和亲,求娶咱们大隋的公主为西突厥汗妃,实现大隋、西突厥两国的友爱和平。”先前皇帝是想从宗室女里挑选一个圆滑成熟的,不想贤嫔的女儿孟元公主为了显示身份,在西突厥使臣跟前一番刻意修饰,描眉画眼的,清丽的跟得出水芙蓉一般。西突厥使臣瞧见了,很是坚持的抬进来十大箱子西突厥的珍宝,还跟宣帝许诺进贡三千匹战马。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迎娶孟元公主入西突厥。远嫁的女儿,向来是命运惨淡的,尤其是和亲到西突厥那等鸟不拉屎的荒僻苦寒的地儿,跟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无法打听相互的消息。安庆三年,曾有宗室女和亲过,嫁过去之后,没有细心的丫鬟照顾,产子又难产,受了苦难磋磨多天,坐月子时又感染落了病根,很快月事就停了……也没过几年的光景,那宗室女就年老色衰的厉害,被西突厥那些剽悍的婆娘欺负的厉害。日子苦不堪言。贤嫔在宫中多年,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当下就哭的梨花带雨的求着宣帝,只是宣帝早已看中西突厥的战马十余年。身为帝王,天生的薄情狠毒,再加上后宫子嗣繁多,和亲一个公主,可以换了千匹战马,意味着将来可以攻下万座城池。宣帝怎么算都算着这笔账划算,自然冷声呵斥贤嫔不分事情缓急。贤嫔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整日里勾心斗角的算计到了嫔位,就指望孟元公主了。所以,贤嫔是怎么都不肯死心的,急得面红耳赤,哭的眼睛红了苦苦央求宣帝,“西突厥是何等的粗蛮,孟元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忍心看她被那些蛮夷欺负糟蹋?”贤嫔知道此刻宣帝是不会松口的,所以双手紧紧抓着皇帝的脚腕,一边咳一边哭道:“求您收回成命,臣妾膝下就这一个孩子,她在西突厥,臣妾心里的苦……”“和亲这事儿到底是场笑话,是疼不了人的,更没有荣华富贵。”贤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皇上,臣妾求您。”宣帝听来自然是觉得意料之中,看了看贤嫔,勾了勾唇角,“你整日满腹的心思,能把旁人辛苦制的香狡辩成自己的,那时候怎么不说可怜可怜旁人?”说完宣帝扭头就走,贤嫔一怔,沉默的攥紧了掌心,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睛里透着很不甘心。先前,她曾听宸贵妃说,皇上其中最爱的是贞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