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和夷安公主的闯祸速度和频率,三千多遍是个保守的数字。只是说完之后又觉得这话颇有些不妥,忙起身将一侧的雕花窗户打开。一抹新鲜的空气顺着窗扉飘进来,带着一抹春日的花香,玉瑶深吸了口气回过头,见晋王正一脸揶揄的看着她。玉瑶忽然觉得自己脸皮似乎有些不够用了,脸越来越红。看着玉瑶羞赫局促的样子,晋王薄唇微微一弯。对于崔弘光的事儿上,他怀疑玉瑶,可是跟前她的这份单纯简单,却莫名又让他心安。玉瑶却觉得自己被逗弄了,拧着眉学着京中那些小胖子的模样,一下压在他身上,伸着软腻的小手搔着他的下巴脖颈,“竟敢逗我!”忽地一阵清风袭来灭了茶几上的烛火,屋内登时一片昏黑,玉瑶要起身去点着蜡烛,却被晋王翻身压在身下。他微凉的指尖从她的眉心一路下滑游移,随后薄唇也渐渐跟上,半镜上隐隐倒映着红色的锦帷,娇俏的海棠影儿在榻上微微斜,裙带散落在地上,月光迤逦下,一声缠绵娇啼。入夜的行馆静谧幽深,淡淡的月华笼罩着庭台深阁,一只歪歪斜斜的枝条抵在湖石青苔之上。浅草从中马车滚滚前行,长空素月,缓缓入扬州。扬州是大隋极为富庶的地方,尤其是扬州盐商,更是富甲天下,靠着运烟的生意,许多盐商摇身一变,成了家资丰厚的宝石商人。甚至有些商贩专门从海上贩卖来一些顶级货色的金刚钻,惹得那些扬州富庶贵妇人趋之若鹜。玉瑶站在那家金马珠宝铺子前,紧紧盯着桌几上摆着的一排排的祖母绿、红宝石什么的,这些珍贵的东西巧夺天工地镶嵌在朱钗首饰上,玉瑶挑着挑着都挑花眼了,好一会儿才朝着晋王道:“王爷还要忙扬州织造的事儿,且去忙,妾先瞧瞧这些……”玉瑶将挽着晋王的手撤出来,眼神极为喜爱的盯着那些朱钗玉环的,像是迷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了的旅人忽然看到绿洲一般,两只眼睛就快发出光来。晋王左手负在背后,一双清俊的眸子看着被那些朱钗吸引住的玉瑶,脸面上闪过一分无奈和九分宠溺。“收好,不用着急,慢慢买。”晋王将一块白玉的令牌按到玉瑶的掌心。玉瑶看到那令牌,不由张开了嘴。这是晋王府经营的钱庄的令牌,有了这个令牌,整个大隋但凡是晋王字号的钱庄都可随意支取银子。“这……如何使得?”玉瑶巧笑嫣然,一双澄澈的眸子为难的看着晋王,只是纤白的小手却把那令牌心安理得地塞进来袖里、花自己丈夫的钱,心安理得,心安理得。晋王看着玉瑶这幅小模样,不由浅浅一笑,原本清冷无情的眸子也浮上一抹久违的暖色,恰似三春暖景。“你带着田侍卫,他稳忠。”晋王轻轻说了一句,随后便急匆匆地朝着扬州织造署去了。他们这次来刚赶上了扬州的乡试。大隋的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因为八月爆发了时疫,扬州的乡试便推迟到了今年开春儿。按照大隋的科举制度,过了院试的为秀才,只要考中了秀才,他们身份比起老百姓便高了一层,不受徭役和跪拜的逼迫。后续这些秀才若是在乡试中中举,日后将有资格成为一县一地的芝麻官。只是要等到这芝麻官却是全看运气的,如今的扬州织造就是等到了四十岁才当成了县衙里的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且这扬州织造平日里谦恭待人,和许多京里的大臣都有些往来,这次监考的差事自然也有他的一分。只是他并不是那等真正懂那些考卷的,尤其是这些出题的朝臣为了显示别致,把四书五经的句子全部都打散了,搞来搞去的,甚至出卷子的朝臣也忘记了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扬州乡试弄得糊里糊涂的,选上的人往会试一送,全部给淘汰回来。扬州府府尹这才真急了,得知晋王来了扬州,忙不迭地就请了过去。晋王去办差,玉瑶也逛的自在。毕竟女人家一旦逛起来,没个一天,这事儿可是办不完的。等采买完了心仪的朱钗玉环的,玉瑶便动身朝着扬州行馆的方向去了。扬州行馆那边的管家站在门口张望了好半天,直到日暮西斜,才见到玉瑶的车马来。只是来也只是来的车马和采买的那些朱钗玉环,玉瑶不知是在灯会上还是和紫檀去了奇货居。总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一个行馆的管家讲什么也不作数,总归就是由着,只要不出事儿,一切好商量。所以,玉瑶在扬州这几日,也是玩了个欢实,糖人儿庙会的没少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