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想到城阳公主曾说过,他们家的皇陵被李忧情、李忧民两兄弟盗过,&ldo;赵将军,圣人和高祖身边的旧人,定然有人知道这门怎么开。
赵冲虽不解其意,但仍旧说道,&ldo;我这就派人去请周老将军。
赵冲走后,孟追欢便席地坐在塔楼下,仿佛一夕之间便垂垂老矣。
长安城破那天,她也是这样,望着花萼相辉楼的滚滚浓烟与灼灼火光,她将眼泪流干都於事无补。
兴庆宫的第一场火夺走了疼她至深的姨母,曲江池上的醉臥酣眠,饱暖淫慾再与她无关,她要保住小皇帝的性命,她要为青云直上出卖自己的良心与羞耻,报仇雪恨从此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魘。
现在她就这么坐在这里,眼看着那梦魘轮番上演。
塔楼的三层已被烟雾覆盖,孟追欢不顾满手都是灰尘将眼泪抹净,她到草丛中寻觅起那只被元展眉丟下的玉鐲来。
她从碎玉中捡起那方绢帕,绢帕上竟是一方血书,血跡尚未完全风干,她小心翼翼地将绢帕展开:
&ldo;欢娘亲启,如今身死魂消实非我愿。可我若不死,秦王定会心疑於塔中事。李贼已除,大仇得报。快意人生,山河风光,欢娘尽情替我赏玩。
巾短情长,有愧太上忘情!读后务必将此巾毁之!
孟追欢眼中的泪水已然将此绢浸湿,血书模糊在她手中,她徒步向龙池走去,坐在河边就开始洗这方绢帕。
却说李承玠从镇凤塔处离开后,他已然与护军府眾人将兴庆宫的局面控制住,见大势已去,统领却迟迟不来,守备禁军也失去了反抗。
李承玠身着盔甲,正要带领军士入塔,却见镇凤塔上俱是烟燻火燎,侍卫齐聚石门前,却始终无法推开。
王四郎扑倒在李承玠面前,&ldo;王爷,自你走后,便有道士来说这里面要做法事,就将石门关上了
我们认不得这机关,却不想里面有巨石抵住,打开不得
圣人和孟娘子还在里面。
&ldo;多说无益,
李承玠捏了捏太阳穴稳住心神,&ldo;多来点人上来推门!
正在此时,李承玠却只听到一声暴和,&ldo;照你们这个推法,来再多的人也推不开!
赵冲和周清烈一齐下马,明明无人命令,军士却自动为周清烈从中让出一条路来。
周清烈扛着一形状怪异的铁器,一侧为长柄,一侧却是个半圈,他将那半圈从石门的缝隙中伸进去,一来一回,再轻轻一推,石门就被他打开。
门一推开都是滚滚浓烟,那些道士们被浓烟呛倒,齐齐躺倒在第一层的地面上。
赵冲拉着李承玠道,&ldo;圣人与昭仪在第三层。
李承玠来不及思索赵冲怎么在塔外,他用力掐着赵冲的胳膊,&ldo;欢娘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