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初靠在沙发看着她,等她过来,伸手把她拉到腿上,自己把水喝掉,凑过去吻她。
一个堆满酒气的吻,文禾被吻迷糊了,又被搂着压在沙发上,以为这人要做什么,他却只是伏在她身上,说梦话一样:“睡会。”
文禾说:“去你房间睡。”
周鸣初不说话,闭着眼像已经睡过去了,文禾被他压得很不舒服,脖子尤其被他烫得痒痒的,脑袋歪出去,周鸣初又追过来啄她脖子,文禾气得顶他脑门:“起来。”重得要死。
周鸣初鼻尖压在她脖子上,过几秒松开,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这间房间,看了看床上的隔脏睡袋,再看看重新数衣服的文禾。她住过的房间,估计服务员连头发都找不到几根。
周鸣初就这么坐了一会,视线跟随着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站起来走到茶几边,几个盒子都打开,里面茶包全部拿出来看了看,摘下表随手一起放在台面,然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时,果然见到文禾在收拾那几包茶。
他思索了下,想起她整洁的工位:“你有洁癖?”
文禾也看他一眼,醉是醉了,但明显没刚刚表现的那么凶,起码站是能站稳的,所以开门那会就是纯作弄人。
她抿着嘴角一包包把茶放回去,盖好盖子说:“对,所以你以后记得先洗澡。”
周鸣初真就倒回去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往床上一躺,文禾正在抹护手霜,周鸣初轻轻松松圈住她的腰,把护手霜的那阵香味也带过来。
文禾嫌他打扰自己,抬高手正想讲话,周鸣初开口道:“上次冲标那个事,以后别再做。”
文禾动作一顿。
周鸣初说:“一次是捡漏,两次是有意,行业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为了一个小额标得罪人,没必要。”
文禾微微别开脑袋。
周鸣初似不察觉,闭着眼睛说今晚皮老板也来了。
文禾一开始没理他,兀自抹着护手霜,过会才生硬地问:“小皮总呢,也来了么?”
“来了。”周鸣初说:“这小子不太行,离接他老子的班还要个几年。”
文禾心里一跳,以为小皮总惹事了,马上转头问:“他怎么了?”
周鸣初靠在床头,酒后的嗓子微微沙哑:“假神气,不管喝酒还是做事,跟他老子一样爱夸大,莽。”
文禾松了口气,心说莽才好,如果父子两个都奸似鬼,她要被他们整得团团转。但转念一想,父子两个都能干业绩才是好的,给她涨面子也涨收入,果然人不能既要又要,太难了。
她想着事,冷不防周鸣初拧得只剩床头灯,垂眼看着她,直勾勾,但少了那种刨根究底一样的审视,只是专注地扫着她的眼眉和脸颅线条,指肚轻轻刮着她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两人对视着,可能是近年关的原因,觉得世界格外安静。
文禾渐渐吃不消,想问他怎么了,他躺回去,手指在被子里挑开她两颗扣子,滑进去极具技巧地握了两把,肉从手指缝满出来,文禾咬着唇,很快被他弄得脑袋发晕。
周鸣初把她提在怀里,用有茧的地方轻轻打圈,房间开着暖气,文禾被闷出点虚汗,听到手机也闷出嗡嗡的响声,提脚踹了他一下:“电话。”
周鸣初像在做梦,叫不应,直到文禾从他怀里挣出来,才翻身去摸手机。
摸到后却只是看了看,挂掉弹去一个自动回复,顺便滑掉几条拜早年的微信,又回了几条白天的信息,然后锁屏回来,说了句:“我爸。”
文禾没吱声,喝了酒的人半黑不黑里也有点晕沉沉,看她两眼像困了,伸手把灯拍掉。
这一年的春节,文禾从河北回到安徽,大地茫白,老家又下起雪。
她拍几张雪景到朋友圈,过会收到周鸣初发的照片,一个很小的婴儿,哭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照的,只见脸不见耳朵。
文禾看来看去都觉得奇怪,问他:『怎么没有耳朵?』
周鸣初说:『麦坤儿子。』过会回答她问题:『脸太大。』
文禾想起唐书宜,翻到她朋友圈看了看,人家自己拍的照片挺正常的,耳朵鼻子一个不少,哪有什么脸太大的问题。
她随手把刚刚拍的照片发过去,周鸣初看到了,雪一下,白瓦白墙。
而广州,包括整个珠三角常年燥热,一动一身汗,四季不分明的城市,过年也逃不脱这种躁。他看着她家乡的雪,觉得开年应该会是不一样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