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锂自从拿到那份“铁证”,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李锂只比李锡虚长两岁,两兄弟自小一同长大,想要模仿他的字迹,简直易如反掌。
万文胜与他对视一眼,想丢一件垃圾一样提起跪在他脚边的人往跟前一扔,道:“李锂是不是幕后主使?”
李锂这才注意到逐月。
逐月双眼已经睁不开了,是万文胜亲自动的重刑,锦衣卫的手段他有所耳闻,这次终于轮到了自己身上。
“不是……”逐月已经说不清话来,一张开嘴满口的鲜血直往下流。
这不是他要听到的回答。
万文胜毫不掩饰地揪着他的领子往牢房的木桩又撞了了几下,冷着脸继续问他:“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李锂是幕后主使。”
逐月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一笑起来,被血呛住了咽喉,咳嗽了好半日,气若游丝地说:“不是他,我是凶手……都是我。”
长剑出鞘,剑尖顶着逐月的后背已入三寸,万文胜道:“只要你承认,一切都是李锂指使,可以免你死罪。”
“不……”逐月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剑尖已经贯穿了心脏。
地上的已经是个死人。
逐月是背叛者,他背叛了皇帝,他也是陷害者,他陷害过唐王。
这样的小人当然不得善终,李锂本该憎恨他的,可这小人又愚蠢得可怜,宁愿被折磨致死也不肯指认“真凶”。
废棋的死亡没有利用价值,逐月没有资格成为替罪羔羊。
剑尖还在滴血,万文胜厉声道:“唐王李锂,你指使家仆逐月刺杀圣上,意图谋反,你可认罪!”
李锂对万文胜是熟悉的,从前他当太子时,万文山可没少向他投诚。
物是人非,这位为了李家沾血无数的锦衣卫指挥使早已不再年轻,长出白胡子来了。
可惜眼下的场合不适合与故人叙旧,不然李锂还挺有兴趣跟他聊聊他做过的腌臜事。
见李锂不作回应,万文盛提高了嗓子,正要呵斥。
李锂终于开口,“既然要审,弟弟何不敢与我坦诚相见?”
万文胜正要发作,身后那人终于抬手制止。
隔着厚厚的栏杆,他终于摘下斗篷,露出真面目来。
李锂嗤笑一声凑上前去,带动了手脚的锁链一阵清脆的敲击声,“无论认不认罪我都是死路一条,何必专门来狱中‘探望‘?”
李锡笑道:“朝廷不可一日无君,刺客招供,案子已破,明日便启程还京,朕特意来见皇兄最后一面。”
“哦?看来我这条命是留不过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