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他猜想秦葶当是很厌烦他的,即便是她病中问起,何呈奕也不敢贸然回应,随意打着马虎眼道:“你是不是做梦了?”
秦葶浅闭了眼,试图挪动了身子,“是做梦吧。”
何呈奕哪里会这么温柔呢,她心想。
他常掐着自己的脖子放着狠话。
明明有时候很在意,偏偏就嘴硬着说些难听话,将她越吓越胆小,越推越远。
“那天。。。。。。也是你吧。。。。。。”秦葶好似在说胡话。
让何呈奕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回他没敢应声,秦葶抬起手,想要去抓额头的痒,却被他一把拦下,手被何呈奕攥在掌心里,“痒了也别抓,会落下疤的。”
秦葶当真就乖乖的不使劲儿了,任由他攥着手。
“还痒吗?”她听到他低声问。
秦葶点头。
何呈奕身子探离的她更近了些,轻轻朝她额头上吹着凉气,为她解痒。
他离的近了些,秦葶闭着眼闻到他身上的松香气。
许是病中多愁又多思,这一刻秦葶听到他的声音竟然酸了鼻子。
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自他的掌心将手抽出,反手抓住了他的指尖儿,“我这病传人的。。。。。。”
“嗯,我知道。”
“你从前没起过痘症。”
“嗯,没起过。”
“那你回去吧,回宫去吧。”
那头没再应声。
此时只听着房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有太医脸上蒙着巾布入室,亲端了汤药过来,“陛下,药好了。”
何呈奕连多一眼都没瞧看他,只扬了手道:“将药搁下出去。”
再次听到门声响,何呈奕端过墨色的药汁子放到床边小几之上,轻舀一勺子吹了又吹,适温时才送到秦葶的唇畔。
躺着喝药着实费力,他便起身过去将秦葶自床上抱起,让她的头枕在自己小臂上,再一口一口的将汤药喂给她。
秦葶烧的糊涂了,先前又喝了安神药,只随他如何摆弄如何是。
病中恍惚,当真让秦葶分不清是梦是真,是宫里还是宫外。
一口接一口的苦汤子喝下,秦葶的头朝她臂弯里扭了扭,突然说道:“你总是欺负我。”
持汤匙的手一顿,何呈奕轻抿唇角,自嗓子里挤出一句:“嗯,何呈奕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