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讨厌洗碗,所以周辞白说了他洗,顾寄青就真的没管,吃完饭,就洗漱上了床。
周辞白也真的挽起袖子,板着脸,认认真真地洗起了那个粉色保温桶。
另一头顾寄青则听着水流哗啦声,安稳进入了梦乡。
于是周辞白洗完碗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顾寄青面朝着墙,裹着被子,缩成小小一团,既不说话,也没玩手机,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
周辞白微握了下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拖着伤腿,独自上了床。
·
周辞白夜里难得地失了眠。
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全是顾寄青的事。
以至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他坐起身,看向隔壁床位,发现已经空空如也,觉得顾寄青大概是真的不管他了,低头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然后起身下了床。
再然后就看见了桌上的粉色保温桶。
旁边还放了一张纸:下雪了,你出门不方便,粥趁热喝,药要饭后吃,脚踝记得敷冰。
字迹清秀漂亮。
保温桶里的甜粥还冒着丝丝热气。
周辞白:“……”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狼心狗肺的渣男。
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和一个不尊重感情里的忠诚和责任的人做朋友。
于是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盖上保温桶的盖子,点了外卖。
为了避免让外卖员等太久,周辞白扶着栏杆,自己提前下了楼,刚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下,隔壁宿舍的王权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隔壁院院花呢?”王权随口问了一句。
周辞白垂着眼睫:“不清楚。”
昨天晚上还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互相搀扶着回宿舍的王权:“?”
怎么了这是?
闹什么矛盾了?
短暂的疑惑,王权很快反应过来:“你们该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贺敞之的事吵架了吧?”
“没,就是早上我起来起晚了。”周辞白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负面情绪,回答得平淡冷静。
王权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群里开玩笑说你为了顾寄青争风吃醋的事生气了呢。”
说完,又叹了口气:“不过顾寄青也是倒霉,摊上贺敞之这么个狗皮膏药,要不是遇上你正好能压住贺敞之,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呢。简苓昨天晚上都担心死了。”
周辞白本来只是打算敷衍地把这段对话对付过去,听到最后一句话,却瞬间抬起了头:“简苓担心顾寄青?”
“对啊。”王权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怕贺敞之这种心机渣男,狗急跳墙嘛。”
“不是,我的意思是简苓为什么要担心顾寄青?”周辞白的语气神情难得地流露出些急切。
王权这才意识到原来周辞白还什么都不知道:“卧槽,不是吧,顾寄青居然没给你说?贺敞之一直是弯装直啊,要不是顾寄青当时找简苓说了这事儿,简苓差点就被骗婚了,所以他俩关系还不错。”
“你确定?”周辞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