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一愣,随即看了一眼热论中的光绪等人,示意小太监跟着她,又走到了更角落一点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小太监哭丧着脸,焦急不已,却又不敢催促,只得连珠炮似的说道:“娘娘,您……您还是快去看看吧钟公公和喜烟姐姐被人围起来了”
“围起来?”婉贞皱眉思考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也是脸色一变,惊怒交加道,“他们好大的胆子想造反了?”
勃发的怒气让小太监心中一寒,下意识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平日里见这位娘娘对谁都客客气气,从未在他们面前摆过主子的谱儿,私下里就不少人觉得她软弱好欺。
看来,这回这些人可算是要看走了眼了呀
婉贞却没留意小太监的心思。她心中怒火中烧,却又强自冷静下来,想了想便道:“去,把靳统领叫来……不,让他点齐一营人马,到永寿宫门前见我。”
小太监顿时一惊,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急忙转身出去了。
光绪眼睛余光瞟见了他们俩,不由一愣,问道:“怎么了?”
众人于是都停下了争论,齐齐看过来。
婉贞便笑道:“没事,只是后宫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臣妾奏请皇上,先行告退。”
光绪点了点头。
后宫中毕竟是婉贞做主,见她面色如常,他便也没有多加追究,让她先出去了。
婉贞并没有打算用这点事情来打搅光绪他们。
后宫中尽是些宫女和太监,就算闹又能闹到什么程度?她只需要一队禁军就可以搞定,没必要弄得草木皆兵的。
从养心殿出来,她快步从角门进了永寿宫,又从正门出来。小太监脚程很快,禁军统领的速度也不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一队兵丁出现在婉贞面前。
本来调动禁军的事情,只有皇帝一个人有权这么做。可光绪对婉贞感情至深,性命都可相交了,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因此在紫禁城里,婉贞的实权并不亚于光绪,禁军也是随她调遣。
一路上,宫人们不明所以,只看到一队如狼似虎的禁军从眼前跑过,顿时个个都惊吓不已。这些年光绪宫中并未添加新人,他们当中许多人都是经历过上次的惊魂的,那剑拔弩张、惊心动魄的感觉似乎还在眼前,便又见到这么可怕的一幕,心不禁都在颤抖。
婉贞看到禁军到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便让那小太监带路,一行人向着事发的地方行去。
一路走,婉贞一路听着小太监的报告。
原来钟德全和喜烟到了内务府,展示了婉贞和光绪的谕令,然后便在宫内展开了清理。
谁该走、谁该留,婉贞早已拟出了个章程,他们只不过照章办事罢了。然而既然是些被婉贞认定不该留在宫里的人,人品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自然不甘乖乖接受失败,于是便鼓噪了起来,还互相勾结在一起,说钟德全和喜烟欺上瞒下、肆意妄为,定要讨个公道云云,将他们困在寿安门前。
钟德全见势不妙,赶紧遣了身边的小太监去给婉贞报信。
婉贞听了,仍旧一言不发,带着禁军就匆匆赶到了寿安门。
远远儿地,就看见一群人围拢在一起,大声鼓噪着,群情激昂的模样,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
禁军统领也是识趣,见状也不用婉贞下令,立刻手一挥,就将那群闹事的人团团围住。那些禁军们个个刀枪上阵,枪口对准了那些闹事的人,凶神恶煞,似乎只要他们一动就会扑上前去的样子。那群太监们本就是恶人无胆的类型,这回也只不过是被逼急了才会狗急跳墙、行险一搏,见到这番阵仗,哪里还不吓得屁滚尿流,顿时手脚发软?
正如婉贞所料,只要一队禁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形势。禁军将他们一个个双手反剪着绑了起来,带到一旁,露出被困在里面的钟德全和喜烟。
钟德全毕竟老成持重,跟着光绪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这点阵仗又怎会吓着了他?自然镇定自若,护住了喜烟。而喜烟却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早已经吓白了脸,但终究还是见过些世面的,倒也不至于当众出了丑。
看见他们均安然无恙,婉贞便松了口气。
看来那些人闹归闹,却还是有些顾忌的,不敢随随便便在宫里头动手,否则被砍头都算是轻的。
喜烟一看见她,隐忍多时的泪水立刻便流了出来,一溜烟儿跑到她身边跪下,泣道:“主子……”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拉着喜烟站起来,又看向钟德全。
比起明显情绪激动的喜烟,镇定如常的钟德全显然靠谱些。
“究竟怎么回事?”她皱眉问道。
钟德全急忙给她见了礼,然后说道:“回娘娘的话,奴才等人正奉万岁爷和您的命令,清理后宫,但这些人却说奴才等是假传圣旨、欺上瞒下、擅自行动,非逼着奴才等让步。奴才等自然不肯,他们就将奴才等人围了起来。”
婉贞还没说话,就听见那些被绑住的人纷纷大喊起来,有些人还涕泪纵横,叫道:“娘娘奴才等人自始至终效忠皇上、效忠娘娘,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又做错了什么一定要被赶出宫去?定是有小人从中挑拨,蒙蔽了皇上和娘娘,请娘娘明察啊”
婉贞不由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不管有何冤屈,你们也只能循规蹈矩地呈报上来。如今这样聚众滋事,就是说你们有造反的嫌疑都说得过去,岂能轻饶了你们”
那些人不禁面面相觑,脸色苍白,这才知道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