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冯雨湖又一次扬起巴掌,冯春时急忙捂住脸往后躲。要打架?!燕飞虎目一瞪,大步冲上前,挡在了冯雨湖面前。冯春时:这是武婢?这他娘的是个傻婢!“你就是江氏指派的那个武婢?三娘的事儿是你说的?”冯春时斜蔑着正气凛然的燕飞,冷着脸沉声问道。若非脸上顶着两片巴掌印,冯春时这般阴着脸,还真有几分气势。眼下,两巴掌扇下去,气势全无燕飞防备地盯着冯春时,一言不发。冯春时:防备个啥,到底谁打谁,你看不出来啊傻婢!“燕雨,替我租个马车,银子给够,立刻就走。”“燕飞,去收拾包裹,笨重的一概不带,快去。”冯雨湖一边将藏好的银票子取出来塞进怀里,一边吩咐燕雨燕飞。“阿姐,你要去哪儿?”冯春时忽然福至心灵,惊愕道,“你要回京城?!”闻言,冯雨湖也不答话,将碎银子装进荷包,转身就走。这下,冯春时是真慌了,顾不上挨巴掌,再一次拦在冯雨湖面前,急急道:“阿姐,你别冲动!咱们好不容易从京城逃了出来,如今岂能轻易回去?那,那不是功亏一篑?!”更何况吴侍郎正在四处寻找雨湖,真叫他在京城看到雨湖,那就全完了!毕竟,雨湖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雨湖!难道你心里只有三娘一个?我付出的,你竟全看不到?”冯春时极不想提起那份付出,他和雨湖之间,没有你的我的之分,可眼下,却不得不这样说,他不能让她就这样回京城!果然,听到他的话,冯雨湖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难掩的痛色。“春时,你对我们娘俩的付出,我心知肚明,也铭感五内,你要我怎么回报都可以,可三娘不行!三娘来这世上,没有欠任何人什么,要出府的人是我,要带走她的也是我,你若是觉得怨恨,那就怨我好了。”冯雨湖转回了头,望着脸色晦暗的冯春时,琥珀明眸里渐渐湿润了起来。“我说过,此生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直到日后三娘觅得良人。”说完不再看冯春时,带着已经收拾妥当的燕飞快步离开了。身后,冯春时怔怔地望着冯雨湖远去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雨湖是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青布大马车载着冯雨湖主仆三人刚驶出城,赶车的车夫忽然唉了一声,紧接着,马车忽然剧烈摇晃了一瞬。一人掀帘而入,冯雨湖扶着车壁望去,原来是骑马赶来的冯春时。马车迅速停下,车夫急忙要喊,冯雨湖扬声安抚道:“无妨,是我娘家兄弟。”闻言,冯春时直接掀开车帘,拉长着脸对那车夫喝道:“往后的路由我赶车,你自行离开,那匹马,归你了!”原本听他语气不善,车夫还有些生气,可一听到那匹膘肥体壮的马归了自己,那马夫立刻眉开眼笑,点头哈腰起来,哪里还有一丝生气的样子。冯雨湖:阿弟,咱们已经富成这样了?“你怎么来了?你一个地方官员还未到任,岂能无召回京”“你要回那龙潭虎穴,我不放心。”冯春时垂着眼眸,看起来有几分落寞,“京城的事我来安排,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另外,我已经修书给了李炎,三娘的事儿就此作罢,待她回了万寿禅寺,李家人不会再上门搅扰。”说完,佯装不经意地扫了冯雨湖一眼,扭头离开车厢充当马夫去了。冯雨湖: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眼里的邀功!此时馥春院里,江氏正与吴三娘说着先前未曾说完的话。“你娘对外已宣称病逝,我准备与你父亲商议,待清修回府,便将你记在我名下,三娘觉得可好?”吴三娘一怔,旋即了然,这样的事原本不必问她,只因冯氏并未真正离世,江氏怕她心里头膈应。其实江氏这是一番好意,于她于自己都有好处。转念想到也许已经去了云州的冯氏,吴三娘深吸了口气,扬起笑脸向江氏郑重致谢:“多谢母亲抬爱,三娘无有不从。”江氏笑颜舒展,示意三娘坐下,半开着玩笑道:“我也算有福气,这把年纪了竟又得了一女,往后你与阿莹自是更亲近”说到阿莹,江氏微敛笑意,眉头紧锁,似是在想些什么。“母亲?”“三娘一直没有名字,甚是不妥,待记名那日,必要叫那老东你父亲好生取个名儿才行!”闻言,吴三娘哑然失笑,听说江家人一向护短,江氏这就开始护上她了气氛融洽之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浣纱进门时脚步急促,声音却压得极低。“什么!”江氏满脸惊愕中掺杂着难掩的幸灾乐祸,“真没了?”浣纱扫了一眼吴三娘,见江氏没有避讳她的样子,于是说道:“是真的,现下已经在碧柳院闹起来了。”“老爷去了没有?”“刚闹起来老夫人就去了,老爷病着,老夫人叫您去一趟。”“是要去一趟,浣纱替我更衣。”江氏正要起身,余光扫过眼睛瞪得老大、满脸兴致盎然的吴三娘,心中好笑。“三娘还小,不要去了,以免血腥气冲撞了”说着,江氏美眸微转,朝书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去寻你父亲吧,若是他尚不知道”“那就叫他知道知道!母亲,三娘告退。”吴三娘说完,匆匆行了礼,便急不可耐地冲去了书房。江氏浣纱:阿莹说得没错,三娘爱凑热闹这心,果真如火炭一般旺。可惜,吴三娘刚到书房外,吴侍郎已然得到了消息。看着从身边狂风一般刮过的吴侍郎,吴三娘惊得目瞪口呆。不是说病了起不来床?不是说再也不去碧柳院了?怎么一听到阮氏出事,还跑得似装了风火轮一般?!:()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