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梦杀还没进入南诀,就在半路上碰到了叶鼎之。北离与南诀接壤地界的一间茶棚里,雷梦杀盯着一个人的身影直看,越看他越觉得熟悉,最后他的眼神落在那人放在桌边的剑上。是玄风剑,那这人应该是叶鼎之,但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满脸胡子也就算了,那脸上的疤又是怎么一回事?雷梦杀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叶鼎之旁边挪,最后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叶鼎之的旁边。“不是,你怎么又回来了?”雷梦杀一顿,他又问道:“不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脸上的伤是谁干的?”叶鼎之早就看见了雷梦杀,只是他没想到一向脑子少一根筋的灼墨公子竟然会注意到他。雷梦杀的为人叶鼎之还是能信得过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刻意隐瞒:“自然是来杀人的,至于这伤,灼墨公子刚才不是也差点没认出我吗?”雷梦杀一愣:“杀谁?不会是萧若瑾吧?我劝你收手啊,不是我看不起你,主要是若风那小子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他的。”叶鼎之笑了笑:“不是他,是一个该死的人。”雷梦杀皱起眉头很是不解:“该死的人?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萧若瑾不该死,可是……那位侧妃死了,你就一点也不怨恨他吗?”是询问也是真试探,都怪老七,让他来又不跟他说清楚,只让他去确定跟在叶鼎之身边的姑娘是不是易文君,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他直接和叶鼎之碰上了,关键是叶鼎之身边也没有其他人跟随。叶鼎之淡淡道:“你觉得我该不该怨恨他呢?”雷梦杀摆手答道:“可别问我,你们这些事我说不清楚,你恨不恨他也是你的事,不过既然在这遇到了,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叶鼎之挑了挑眉:“想问什么?”雷梦杀低声道:“之前跟你离开北离回南诀的那个姑娘是谁?你答完我就走,当然在这遇到你的事我也不会和别人说,就连若风我也不说,不过如果他自己猜出来我就没办法了。”果然,他匆忙离开北离的举动还是被天启的人发现了,而文君也被人察觉到有异常了。叶鼎之缓缓道:“据我所知,灼墨公子目前还是个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又何必问那么多,我身边的人是谁又关公子什么事?”雷梦杀嬉笑答道:“可不是我要知道,主要是我那不省心的师弟有个不太讨喜的兄长,他哥非要知道,我也不好说不帮吧,不过临行前他嘱咐过我,说最后的结果全凭我的一张嘴。”叶鼎之喝了一口茶:“那就请灼墨公子告诉萧若风,就说一切如他所想,让他别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至于其余的事就不需要你们来操心了。”叶鼎之也没有在雷梦杀那浪费太多的时间,比起萧若风,他更相信雷梦杀,雷门的人很讲义气,尽管他和雷梦杀没有太多交集,但他就是相信雷梦杀不会将他出现在北离的消息传扬出去。……秀水山庄。约莫酉时,柳惊寒终于回到了秀水山庄。彼时柳月还和蓝别香待在一起,下午他作画,晚上她抚琴。灵素悄然出现:“公子,蓝姑娘,庄主回来了,现在在前厅。”柳月轻轻点头后就示意她先离开。灵素挠挠头,怎么庄主都回来了,公子和蓝姑娘还是一个专心抚琴,一个专心听琴的?前厅,柳惊寒和玉松萝坐在主位上,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灵素一走进来,他们就停下话语,齐齐抬头看向她。灵素率先开口:“夫人,庄主,公子和蓝姑娘可能还需要等一下才能过来。”玉松萝有些诧异:“还要等一下?他们在做什么?”以蓝别香那知礼数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人久等的,莫不是她儿子又搞了什么幺蛾子?“蓝姑娘在为公子抚琴。”灵素有些无奈。虽然平日里两人也有些黏糊,但没有像今日这般,而且刚才她过去的时候,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奇怪,让人觉得有点……莫名的伤感。“那就再等等吧。”柳惊寒倒不是很在意,不过是一曲的时间,他能等,就让两个小的先待着吧。玉松萝点头:“你说你遇见了双双的叔父,那为何不叫他们一同前来?”柳惊寒柔声答道:“他们说有要紧事要办,我也就没强求。”玉松萝:“真是可惜,要是他们来了,我们正好可以商量双双和小月的婚事。”柳惊寒笑了笑:“这我也问过了,魏兄说,一切都看蓝姑娘,她同意,他们就不会反对。”玉松萝眼睛一亮:“是吗?那晚些时候我去旁敲侧击一下,要是双儿不抗拒,我们就先同她聊聊提亲的事宜。”柳惊寒:“也好,让夫人费心了。”玉松萝叹气回道:“说的什么话,我巴不得双双能快点进门,你是不知道蓝氏有多严格,那家规都编成了一本书,双双一旦犯错,还要自罚抄家规,看她抄那么多,我都心疼了。”,!灵素在一旁听着都汗流浃背了,夫人真是太勇敢了,竟然敢吐槽蓝氏家规,上次她不过随口说了句‘家规那么多,应该挺让人压抑的吧’,结果公子就打算让她罚抄蓝氏家规,若不是蓝姑娘,她现在估计也能把蓝氏家规背下了。“蓝氏家规?”柳惊寒不解,他同魏无羡喝酒时也没听说过什么家规啊。玉松萝比划着:“是啊,那么厚,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蓝氏家规,我上次问了一句,好像是有五千条吧。”灵素在旁边幽幽搭道:“四千七百五十八条,而且每条都不重复。”柳惊寒刚喝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眼含惊讶地看向灵素,似乎是想求证灵素话里的真实性。“对对对。”玉松萝连忙点头:“你说这出家人还俗怎么还有那么多规矩,不过在四千多条家规下养出来的人就是跟我们不一样。”柳惊寒问道:“怎么不一样了?”他先前和魏无羡喝酒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而蓝公子除了话少沉稳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特别之处。玉松萝感慨道:“讲礼数重规矩,做事有分寸还会自省自罚……虽然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但在我看来,双双已经接近完美。”玉松萝说起蓝别香时,眼睛都冒着柔光,如果不知道可能会以为蓝别香才是她的女儿。柳惊寒轻笑道:“上次见了她的两位叔父,一位沉默寡言,一位能言善辩,算不上完美,但两人一动一静倒很是般配。”“嗯?”玉松萝面露疑惑,她问道:“你是说双双的两位叔父般配?”她不明白,这个词还能这样用吗?柳惊寒失笑:“是我没说清楚,他们两个是道侣,自然该用般配。”玉松萝这才点头,她就说嘛,双双的两位亲叔父怎么可能会用上般配一词,原来是道侣,那这就解释得通了。这个话题刚聊完,柳月和蓝别香就到了。:()少年白马醉春风:记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