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不敢想象只有一张照片梁嘉河是如何度过的六年,看不到人,听不到声音,仅凭着一张学生照,过了六年,过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他说不定要连声音都忘记了,模样都要模糊了,却还是不愿忘记这个人。
“他救过你的命啊?”周寻不禁问。
梁嘉河有些无语,默默地收回学生证,他没有回答周寻这个问题,只是心里想,何尝不算是救过。
把他从那个深渊里拉了出来,闻凛是梁嘉河阴暗的十七年里见过的第一束光,往后的日子,仅仰仗着这一束光,他就能有喘息的时候。
“没什么事我走了。”梁嘉河说,他陪周寻已经唠了不久了,还是让周寻一个人休息吧。
“卧槽。”
梁嘉河出了病房门,才听见周寻后知后觉的震惊声,听这语气还有点怀疑人生。估计这时候连疼也顾不上了。
“那是个男的啊?”
难怪他把医院的所有人排除了也没找到梁嘉河的对象,合着第一步就排除错了。
那天被周寻点醒,梁嘉河才发觉自己与闻凛没有照片,他知道未来会有彼此陪在身边,但还是想要有一张照片。
这次不用再用旧照片,也不用再隔着一个屏幕。
闻凛答应的快,说他有个摄影师朋友,可以帮忙拍照,梁嘉河原来只是想在手机里拍一张就好,但如果有一张正式的合照,那也还不错。
“哎哟,”摄影小哥打趣道:“闻凛,你朋友长得真帅啊,之前咋没见过。”
“他最近才来。”闻凛说。
“那你可带他好好逛逛,”摄影小哥洗出来两张照片递给他们道:“回头底片发闻凛手机上。”
“谢了。”闻凛给摄影小哥递了根烟便带着梁嘉河出来了。
他从手机里拿出梁嘉河高中的那张,跟手里这张做了个对比,哈哈一笑:“六年。”
梁嘉河隔着手机看向六年前的自己,他也勾了勾嘴角说:“这么一看,我这六年变化好像真的不太大。”
“当时老徐说我拍照的时候不笑,拿着通知书像是拿了个处分表一样。”梁嘉河说。
“所以你为了老徐也笑了一下。”闻凛的目光落在他高中时候的照片上,“嗯,你笑得很开心,我看的时候也觉得高兴。”
“也许是为了老徐。”梁嘉河说,他指了指现在这张照片上的自己:“但这个是为了你。”
“我这张要跟老徐发过去。”闻凛说,他这些年逢年过节还跟老徐说几句祝福,虽然简短,但都是情谊。
“老徐说只教了你一年,你挂念他这些年还挺久的。”
闻凛看着梁嘉河笑了,他的确感谢老徐,一年的指导也让他受益匪浅,但是更感谢他未曾放弃过梁嘉河,在那个环境里,他能交给梁嘉河的都给他了,如果没有老徐,也许没有梁嘉河的今天。
“他是个好老师。”闻凛说。
不久老徐那边就发了条回信,他发了三个“大拇指”的表情包,然后留言道,真好。
闻凛回复了个笑脸,他拉着梁嘉河的手说:“梁嘉河,过年我们回家吧。”
梁嘉河发觉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再过一段日子就是新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