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绣笑着,将棋子从棋盘上分开收好,交给一旁的侍女。
朱缨吃着点心,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前几日去寿康宫时见太妃抱恙,如今可大好了?”她登基后尊贤妃为太妃,现在在后宫荣养。
“许是腊月里天寒气燥,这才让母妃着了凉。陛下送去的炭火足,现下已是大安了。”
朱缨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等她吃完,朱绣把手边的茶盏递出,道:“父皇的孝期将出,后宫无人,群臣不会坐视不理,想必很快就会上奏催促选秀之事了。”
热茶入喉冲散了甜腻,朱缨眼都不抬,一边擦去无意沾在手上的水渍,理所当然道:“有谢韫在,我还选什么秀?拒了便是。”
“难不成你只要他一人?”
朱绣诧异,但很快便理解了。毕竟过去父皇的后宫里妃嫔寥寥,一向是与皇后伉俪情深的,阿缨受父母影响,也是个专情的人。
不过这样的理由,朝臣那边可不会接受。
想到这里,她接着说:“你与督帅情深,可众臣并不清楚,若想应付过去,只怕还要费功夫。”
朱缨啧了一声:“这是我的私事,容不上他们置喙。更何况我一个女子,选那么多男人进宫来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谈不上高兴,累都要累死了。”
一个谢韫就已经让她够呛,她可不愿耗费阳寿,享这所谓的齐人之福。
她挑眉,继续说:
“哪位爱卿敢不体谅我?若是女子,我就将人赏给她;若是男子,我便将人赏给他夫人,让他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
“净胡言。”
一向温良又规矩的长公主被弄得一愣,嗔怪道:“你这语不惊人死不休,可莫要到外面乱说。”叫那些老臣听见,怕是得被气得当场撞柱。
朱缨悻悻住了嘴,又拿了块点心吃,显然没有悔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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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坊作为天子脚下最为繁华之地,正月里花灯如龙,两侧商铺房檐上挂着灯笼,加在一起足有几百盏。烟火纷繁,烛光明灭,在魏都上空照出一片不夜天。
楼上琴楼酒馆丝竹声隐约,楼下长街人影攒动,处处有嬉笑寒暄。远处不知何人卖艺,从口中吐出一簇绚烂的火焰,让踮脚围看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叫好声。
“真不尝尝啊?”
朱缨手里拿着一块用竹签串好的糕点,凑到谢韫面前,极力诱惑道:“这东西江北可没有,只有我们魏都有,你绝对没有吃过。”
谢韫不喜这类甜腻又黏糊的吃食,朱缨却喜欢得紧。见她眼中都放着光,他默默无奈,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