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纯粹是意外,本来算好的生理期,没有使用避孕措施就怀上了。既然怀孕了,就生吧,顶多罚点款,就是一头猪的价格。生猪当时6毛多一斤,喂一年养到200斤,卖掉以后差不多就可以够叫罚款了,当时很多人都戏称那些罚款的二胎孩子,你顶一头猪的价格。后来一检查,孙桂英肚子里面是双胞胎,那就更要生下来了。人家的一个孩子顶一头猪的价格,孙桂英家的两个孩子顶一头猪的价格,这可赚大发了。准备了要生,罚款和坐月子的钱都要准备,这两口子之前有点存款,一点没有放在心上。眼看到了要生产的日子,麻烦事情就来了。孙桂英的弟弟孙武松要找对象,偏偏孙武松看中的是女孩是个城里人。一个乡下男人想和一个城里女孩结婚,那个年代简直就是做异想天开。孙武松就是有这个本事,他先想方设法的把女孩引诱怀孕,生米做成熟饭之后去提亲,这女方的家里生气孙武松的手段卑鄙,硬是不同意。未婚先孕在八零年代可是丢死人的事情,女孩不知道被孙武松灌了什么迷魂汤,死活不肯打掉孩子,要和孙武松结婚。女方的父母眼看女儿死活一条心,没办法只能同意,但是提出来巨额的彩礼。孙武松这时候的本事没有了,只能死磕二老和两个姐姐。孙桂英被弟弟一天到晚的纠缠,甚至胁迫,掏走了她所有的家底才肯罢休。就这样,到了生产的月份,孙桂英手无分文啊,心里焦急就开始打宋西风宋北风哥俩儿学费的主意。学费没捞到手,又开始打宋晴天的主意,依旧没有得到好处。幸亏宋晴天借给他们100块钱,在卫生院花了几十块,回来以后就没有多少了,孙桂英一下子奶两个孩子,男婴吃的多,奶水不够,宋南风只能想办法给孙桂英下奶。天天熬着猪脚炖黄豆,鲫鱼豆腐汤……这样吃法不要用钱啊!回来家里才两三天就捉襟见肘了。孙桂英的奶水依旧不足,她就开始骂宋南风是个没用的男人,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住。宋南风可委屈了,孙桂英嫌弃宋老太做饭不干净,宋南风就伺候孙桂英,一天做几顿月子饭,做的稍微不顺孙桂英的口味,她就嘴里唠唠叨叨的不停。白天做几顿饭,晚上还要帮忙照顾俩孩子,一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又不能出去开拖拉机赚钱,听到孙桂英骂自己没有用,忍耐多日的怒火就爆发了。“要不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我们能现在这样窘迫,你倒是没有提一句你弟弟借钱的事情,我一天到晚忙,伺候你伺候孩子,睡不好吃不好,还天天听你骂我,你亏心不亏心?”“我弟弟咋了,他结婚是大事儿,作为姐姐我借钱是应该的。你说你伺候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孩子又不是他的,我提他干啥?”孙桂英两句话就把宋南风憋了一肚子委屈给怼回去了。“那……那你意思是你弟弟借的钱不用还了?”“还钱肯定得还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可是他现在不是没有钱,就算不还也是应该的,我弟要给我爹妈养老送终的,我做姐姐的给他点钱也是应该的。”宋南风听不下去了,“你简直无理取闹,钱都给你弟弟了,你骂我没用,说你亏心你还不认。”“你要是给我爹妈养老送终,我就去问我弟要钱去!”让女婿给岳父岳母养老送终,孙桂英说的理直气壮。给岳父岳母养老送终,想的倒美,农村还没有女婿给岳父岳母养老送终的习俗,再说自己不是倒插门,孙家有儿子,凭什么我养老送终?宋南风打心眼中不服气,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宋南风从来没有吵赢过孙桂英,孙桂英总是有一堆的理由逼的送宋南风走投无路。宋南风每次都习惯性的选择投降,默不作声的在家里做事情,但是他总是做事情时候,总是要做出动静来,以表示默默的反抗。比如刷碗时候,就“叮叮当当”用碗碰锅,扫地时候就“噼噼啪啪”用扫帚打凳子,关门时候也“砰砰”作响。孙桂英平时不理会他做事情有动作声响,只要大小事听话就行,可是月子里面,孙桂英心绪不宁,对这些声音十分敏感。这次吵架之后,宋南风依旧摔门而出,门撞到门框,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个沉睡的婴儿被惊醒,发出“哇哇”的大哭声。一个床上睡俩婴儿,一个哭,另一个也就闲不住了,小哥俩一起“哇哇”,屋里顿时如同唱戏一样,孙桂英一时间哄了这个哄不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