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纯音坐在如意圆桌前,望着甚是宽敞的房间,陌生的陈设,窗机明净,一道缠云屏风将待客正厅分开,最尽头处还挂着把双鈎枪。
池纯音双手搭在膝前,坐得端端正正,心底却小鹿乱撞。
顾驰再进来时,池纯音避开眼神接触。
“我们今夜,住一处吗?”
顾驰适才说府上有很多客人,她住下来也不会突兀,可他,好像没有给她安排的意思。
“要不我现在同我娘说我带你回来了,让人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不要不要,还是将就一下。”
顾驰瞧出她的担忧,安抚道:“不会有人知晓,我的院子不常有人来。而且我爹娘已经歇下了,明日再告知他们无妨。”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麽做了,她叹了口气。
顾驰从橱柜中翻出自己从未穿过的里衣,丢给池纯音,“水打好了,泡个热水澡,别生风寒。”
今夜的池纯音甚是乖顺,顾驰说什麽,她就做什麽。
毕竟没有他,今夜真是要冻死在街头了。
池纯音蹑手蹑脚去了浴室,桶中还冒着热气,待整个人淹没下水中,热气缭绕将她团团包裹住。
她抱着膝头,沉默良久。
刚才忘了问顾驰,他既然不给自己安排其他厢房,那今天晚上是要她住在他房里吗?
这怎麽合适!
她有些懊恼,适才怎麽没想起来这回事,直至水渐渐凉下来,还未从木桶中起身。
出去就要和顾驰睡在一处了。
怎麽办呀!
池纯音用手挥打着平静的水面,发洩心中的纠结。
水冷的难以忍受,只得起身,正伸手去勾屏风上的干净衣物,却扑了个空。
她立即回首,屏风上,空无一物。
糟糕,衣物忘拿进来了。
池纯音本就纠结,眼下更是慌了神。
顾驰见她迟迟未回来,推门进了浴室,隔着屏风问她道:“别告诉我,这麽浅的浴桶也能把你淹死!”
顾驰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吓得池纯音更是蜷缩在桶里面不敢出来。
池纯音甚是懊恼,只好求助道:“顾驰,你能帮我把衣服拿进来吗?”
外面的人无语极了。
“你没带衣服,不会叫人通传一声,就在里面受冻?”
眼下顾驰说什麽不好听的话,她都只有受着的份,她今日寄人篱下,还要麻烦顾驰帮她拿里衣,真是笨死了!
池纯音察觉出外头没了动静,以为顾驰已经折身去拿。
忽然有道黑影笼罩在眼前,顾驰用虎皮大氅将她紧紧包裹住,然后又将她抗在肩头上。
天地倒转,池纯音都懵了。
还未反应过来,就这样被顾驰抗回屋里,又被他摔在了床榻上。
顾驰扬长而去,留下一句调侃。
“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