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更是同情和理解那些记者:“魏小姐自然也摆脱不了这种困境,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也没有办法理清任何头绪。这时候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看,是节目组的同事小郑打来的。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魏琴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这个大老爷们能不能清静一点,我还在做梦呢,有什么事?电视台着火了?还是台长大人跳楼了?’”
宇文昭德笑了,不仅是电视台的台长要跳楼,他就听过一些方方面面的大小领导们说过类似的话:“不要逼我啊,逼我也没有用,大不了,我不干了,你把我逼急了,我只能去跳楼了。”
包文也不止一次当面听到台长诉苦,台长也总是喜欢说那句老掉牙的话:“你们不要逼我跳楼啊。”节目组的人私下里经常拿这句话来调侃台长。魏小姐也喜欢拿台长要跳楼这句话说事:“你们可不要逼台长跳楼啊,他答应给我的硬盘还没有批呢。”
“那个给魏小姐打电话的小郑,是台里聘用的临时工作人员。”包文补充解释道。
小郑当然不愿意台长跳楼,听到魏小姐如此说话,赶紧为台长辟谣:“台长没有跳楼,也不能跳楼。他要是跳楼了,我找谁要工资去啊?”魏小姐当然只是玩笑:“还是不能逼台长去跳楼啊,他要是跳楼了,大家的事就更不好办了。”
宇文昭德有一种预感,他看着包文问道:“电视台是不是出事了?听你说到这里,总感觉电视台要出点什么差错。”
包文接过话头继续说起那件陈年旧事:“小郑被魏小姐说了几句后,才有机会向魏小姐解释:魏姐啊,不是电视台失火了,是你的办公室遭了水灾。魏小姐忽然就有些紧张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赶紧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啊?’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宇文昭德感觉有些奇怪:“电视台的大楼有二十层,我有事去过一次,记的那个专题部应该在十层之上。怎么可能会遭了水灾了?而且只是魏小姐的办公室?”
包文诡异地一笑:“这是很蹊跷的一件事。小郑一五一十地告诉魏小姐:‘我路过你的办公室,见门是开着的,却没有看见你。伸头一看,你的那台电脑摔在了桌子下面,键盘受损掉了几个按键,估计是摔坏了。你放在桌子上的几瓶矿泉水都倒在了地上,电脑上全是水。也不知道你的电脑里有没有重要的资料,电脑还能不能用了。’听了小郑的话,这回轮到魏琴蒙了,她平时所有的采访资料都是储存在电脑硬盘中的。”
宇文昭德嘴角牵动了一下,他想笑却又觉得这件事实在是不该笑的:“太可笑了,又太不可笑了。有那么巧的事吗?难道就没有备份,这太不正常了。”
包文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他们的情况,摄像机是几个人共用的,魏小姐用过后就会将资料从中倒进电脑,再清空摄像机用的硬盘。她不喜欢和别人共享这些资料,除非节目已经播出后,因工作需要才会让别人拷贝复制。为此事台长说过她多次也没有能起到一点作用,只要是她拍摄的资料,她从来都不会轻易地转让给别人的。”
宇文昭德思索片刻后猜测道:“不仅是你知道这个情况,还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情况。看来这就是问题的焦点,没有备份的资料,也没有保密的措施。不出问题才是怪事,出点问题才算是正常的情况。”
包文像是对魏小姐了如指掌:“魏小姐听说了小郑说完这件事,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心里明镜似的,因为她是从来不会把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的。打开的矿泉水要么喝完,要么扔掉,既是为了卫生,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她的这台电脑没有人正眼瞧它,像是一个常年住院的病人,经不起折腾了,修了又修,肯定是不能防水的,看来很多资料免不了都泡汤了。”
“魏小姐会怎么想呢?”宇文昭德问道。
包文看着宇文昭德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时候她才会想起包风说的那句话,让她不要做什么,只要不做什么就行了。她肯定会想:这是谁干的?谁能干这种事?这是完全不需要高智商就能完成的事!”
宇文昭德点点头:“这件事的确不需要高智商,随便什么人都是可以轻轻松松做到的,太简单了。是保洁员?还是保安?还是另有其人?她的办公室里难道没有监控吗?”
包文笑着说道:“电视台的大楼是新建筑,启用后便安装了监控系统。魏小姐的办公室的监控却被拆除了,这是她与台长多次争执后的结果,因为她不愿意让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窥视自己的隐私。争来争去,台长最后还是让步了,他总不能背上一个窥私癖的骂名吧?”
宇文昭德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原来如此,这就不好查了。又没有发生盗窃或其他刑事犯罪案件,公安机关是无法介入进来调查的。即使报案,公安机关也不会受理的。”
包文会意地点点头:“这是问题的关键,这件事没有触及到任何违法犯罪的底线。怎么查?谁来查?无法查。小郑只能建议魏琴向台长报告,他看到现场后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反复地问魏琴:怎么办啊?要不要和台长说啊?你的电脑怎么办啊?”
宇文昭德给包文的茶杯中又加满了开水:“他是节目组的成员,知道这台电脑里的内容,也知道一些内容的敏感性,肯定也担心前期制作的节目做了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