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再难压制。
偏生他又对燕清连说重话都舍不得,遑论动用蛮力把人赶走。
“国师……”燕清率先打破了静默,把着手轮朝俞显靠近。
俞显不着痕迹拢了拢衣襟,尽可能以寻常的脸色面对燕清,开口道:“殿下寻本座何事。”
结果这一开口,声线竟是喑哑得不行。
俞显:……
好了,这下再寻常的脸色也被声音出卖了个彻底。
燕清只觉耳朵一痒,直直痒到了身体里去,他没有即刻回答,反而一错不错地看着昭俞,直到木轮轻磕一声抵上了玉石床,才轻声道:“孤寻国师所为何事,国师当真不清楚么?”
俞显一顿,视线错开了燕清的目光,落在了燕清眼角处一点娇娆的小痣上:“本座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燕清伸手轻轻攥住昭俞逶迤在玉床上的一缕袖摆流衫,自顾自道:“国师有意避着燕清,着实是让燕清好生难过了许多时日,哪知国师其实每晚都在燕清身旁。”
他语气笃定且自然,根本容不得俞显否认一星半点。
俞显眸光一低,不着痕迹将流衫从燕清手中抽出来,自制力濒临极限,慌乱无招之下,他只得再次以淡定疏离的口吻回应,试图伤走燕清:“殿下妄自胡乱复健,可知双腿若出半点问题,本座前期所有的付出都将功亏一篑,殿下如此胡为,可是不把本座的话放在心里?”
俞显以为这话已经足够冷硬,燕清怎么都该难受了,哪知燕清定定看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攀着玉床边沿,撑身缓缓坐上了床,身体离俞显不过半臂之距。
大氅搭不住肩,在燕清起身时,滑落在了轮椅间。
俞显:……?
“燕清只是想早一点能站在国师身边……”燕清伸手搭着昭俞的膝盖,意料之中感觉到昭俞僵硬了一瞬,“燕清的心意,国师明明已经知晓,不是么?”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掌心传来,连着浓郁异香一同灌注进燕清的四肢百骸,他看着昭俞明显已经浮上了血丝的眼睛,手背循着赤艳流衫滑动,似近未近地描着什么,轻缓道,“国师忍得很辛苦吧。”
俞显瞳孔一震,浑身如触电般瞬间紧绷,看着燕清的视线皲裂出丝丝扭曲的占有欲念。
在进入主殿后,燕清便一直在思考昭俞身上缘何会散发出奇特的异香,尤其是瞧昭俞丝毫没有收敛异香的浓郁程度,便猜想到了这异香并不受昭俞的控制,连他也毫无办法。
而当仔细观察之下,发现昭俞的神情举态皆与往日颇为不同,燕清思忖许久后,一抹灵光倏然从燕清的脑海里掠过,牵引着他忆起了曾为了多了解昭俞而细细研读的数卷话本典籍。
那话本典籍里,不乏记载着民间兽狐栖息习性与生理特点的句段,其中便有一句“狐性淫,常春旬而衍息”落在了燕清的眼里。
燕清原以为狐神之尊,到底与民间兽狐不同,这些记载也不会有多少可参考的价值,是以看过也便罢了,没有放在心上。
却不想如今竟是瞧见了昭俞的种种异常,再深入联想些什么,看似荒谬的猜测,也许就是正确的答案。
果不其然,手背便是浮于虚空,也能感受到隔着空气与衣料灼灼传散而来的热意。
俞显伸手攥住燕清浮在危险地方的手腕,声音低哑含着警告:“燕清。”
脑子里想着要避开燕清,手却像有自己的想法般牢牢抓着燕清,没有放手。
燕清垂眸看了眼被紧攥住的手腕,又抬眸看向俞显,温缓一笑间,含着细微偏执与嗔痴:“国师千年以来,这般情态定是已出现过无数次,想必也有过无数暖身床侣一解春烦,既如此,为何不能是燕清呢?”
燕清白皙指尖一挑,将里衣系带灵巧挑开,任由衣领顺着肩膀滑下,雪色堆叠在腰间。
见状,俞显呼吸一滞,直直僵硬在原地,根本做不出其他推拒的反应。
燕清到底是未经过人事,再如何大胆,此时还是不免羞红了脸庞,可若让他明知昭俞正处于春情状态而没有行动,定会饮恨抱憾,再没有任何能得到昭俞的机会。
他咬了咬唇,只手微抖地抓住昭俞的手臂,身形贴近昭俞间,声线微颤道:“国师便是将燕清当作暖身的体己人,燕清亦是甘愿的,国师莫要寻他人……”
闻言,俞显像是从失控边缘陡然醒过些神来般,心头瞬间涌上对燕清轻贱自身的愠怒与痛楚,他握住燕清的肩头就要将人推开,视线微瞥间陡然触及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觉出昭俞的推拒之意,燕清心尖刺疼一栗,下意识又收了几分紧抓着俞显的力道,压着心慌哽咽道:“国师可是嫌弃燕清身有残疾……燕清可以挡嗯……”
颤吟克制不住地逸出唇齿,燕清惊然瞠目,心尖狠狠抖了一抖。
肩背处停留着鲜明温软的触感,撩动着噬人心肺的痒热。
“不嫌弃……”俞显哑声低低道,视线定定地看着燕清蝴蝶骨上沿的一枚赤红,眼眶不自觉晕出一层湿意,“胎记……很漂亮。”
俞显可以认错任何东西,但独独不会认错这枚奇特诡艳的胎记。
那每一寸纹路,都如同丝线一圈一圈绕在心脏勒出的血痕,生生印刻入灵魂中。
燕清闻言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腰脊忽而被一只手臂紧紧一圈,下一刻身体一轻,天旋地转不过须臾,燕清便被压在了玉床间,呼吸也被尽数攫去,促乱鼻息之间尽是交融的热。
燕清鼻尖一酸,抬手紧紧圈住了俞显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