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就是习医之人,她下手前就已经算计好了力度。
萧景煜的手筋没彻底断了,可她有把握,就算是神医来了,也治不好这伤。
萧景煜想得天下?
想做皇帝?
可这天下,不需要一个手残废的皇帝。
她现在杀不了萧景煜,可她要萧景煜身体和精神都饱受折磨,她要萧景煜在希望和绝望中来回辗转,直至崩溃。
沈安宁下手的工夫,萧景煜的人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一直静默不语的萧景宴,这才开口。
“人来了,先走。”
“嗯。”
沈安宁应声,随即起身。
看着萧景煜的那些手下,有许多面孔,她都很熟悉。甚至,她替萧景煜出征时,这些人还曾跟在她的身后,与她并肩作战。
不过这一世,再也不会了,狭路相逢,她不会手软。
沈安宁只瞟了这些人一眼。
下一瞬,她和萧景宴同时出手,攻向冲在最前面的萧景煜的手下。
沈安宁一簪子封喉,杀了那人,萧景宴配合,翻身夺马,转而将沈安宁拉到马上,护在身前。萧景宴扬鞭子催马狂奔,将萧景煜的手下全都甩在身后,沈安宁抓紧手中的鞭子,拖着鞭子捆住的萧景煜,在雪地里一路穿行。
地上,血痕蜿蜒。
沈安宁喘息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这画面,跟上一世她死前,禁军拖她上城楼,留在地上的血痕一点点重合。
唯一的不同不过是换了个人。
都是报应。
沈安宁正想着,就听到萧景宴在她耳畔低喃。
“过刚易折,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强硬应对的,适当的示弱,没什么不好。你要知道,你从没想过杀人,你只是个受了山匪劫杀的弱女子,你只是在拼命自保而已。你的身上,应该有的不是杀气,而是委屈。”
沈安宁回眸,看向萧景宴,她心底有一瞬的慌乱。
萧景宴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抓着缰绳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自然的,萧景宴拥着沈安宁的动作,也跟着紧了一些。
他轻笑低语,“歇歇,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你……”
“人都在我怀里了,除了信我,你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放松些,我对你没有坏心思,不然,破庙里你衣衫不整的时候,我就该做点什么了,还能等到现在?”